苏文叹息一声,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葡萄酿喝得干净——不喝实在浪费,这一口,就顶他一个月的俸禄了啊!
“今晚的客人,没三千,也有两千吧?这万韵楼,还真是大手笔!”
苏文看着湖中的画舫,粗算了一下,少说也有一千艘。就算一艘画舫里只有三名客人,也有三千人,不算其他开支,每艘船上一瓶坤元八年的葡萄酿,也是六七十万两银子的开销。
而实际上,苏文明显看到,除了葡萄酿,一旁的酒架上还摆着各色酒水,还有林林总总的点心饭菜,色香味俱全,价值不菲。
这么一场盛宴下来,少说也是三四百万两银子的开销!
要知道,如今大梁朝与柔然人正在北疆对峙,边疆数十万大军的每月开销,就是五百万两左右!
苏文本觉得北疆的对峙,旷日持久,恐怕会给大梁朝廷带来沉重的财政负担。
可看到万韵楼的开销,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如果朝廷财政枯竭,还是可以抓这些一掷千金的豪富开刀,随便宰两个,国库保准充盈。
“万韵楼可不仅仅是青楼,他们背后是有几家超凡势力共同支持的,而且在三国中态度一直不偏不倚,恪守中立,从中获得不少好处,资源丰厚,五年一次的旗亭画壁正是万韵楼展示他们实力的时候,几百万银子,着实不算什么。”张?应了一声。
苏文点了点头,花几百万两银子,却把三个王朝的文坛盛事的主办,主导权牢牢握在手里,万韵楼还是挣大发了。
一旁的侍女虽然掩饰得很好,可脸色依旧古怪。
别人来参加“旗亭画壁”,都是冲着台上花魁,诗人才华而去的。而这几位客人,注意力却放在了酒水价格之上,实在的牛嚼牡丹,买椟还珠,不解风情,大煞风景,心里甚至有了几分鄙视之意。
但侍女们终究清楚,能来参加宴会的,都不是普通人,绝不是她们可以轻视的对象,很快收拾了心情,继续为苏文几个讲解“旗亭画壁”的流程。
每一次旗亭画壁,都汇聚三国有名的花魁,每国三到六名,在这范围之内,可多可少。
但毫无例外,都是最近几年名声鹊起的各国花魁,几乎没有花魁能够连续参加两次,毕竟花魁都是吃青春饭的,能够参加一次,也已功成名就,回到自己国家、地方,名气足够养她们下半辈子了。
旗亭画壁的流程,一开始便是各国花魁比试才艺,多是以歌舞形式展现。
在这过程中,她们大多会采用本国文坛时下流行的诗词名篇,加以改编表演,借助诗词名篇引来文气,增加她们的魅力,获得观众的赏识。
而观众也不会闲着。
大部分参与者是文坛精英,会为心仪的花魁当场赋诗,诗文会出现在高台之上的画壁之上,谁得到的诗文数量越多,质量越高,自然人气越旺,得以进入下一轮才艺比试。而每轮才艺比试最后两名将会淘汰,无缘下轮,最终决胜出前三名进入最终决赛。
让苏文觉得惊奇的是,在这样的规则之下,还有着土豪榜。
看客如果觉得某位花魁深得其心,可以通过打赏金花,为其购买灵性,增加文气。
一朵金花,相当于黄金一两,而且所能买到的文气,最多也就相当于一首勉强牵动文气的粗糙诗文而已。
但是架不住土豪有钱,若有榜一大哥一出手就是金花万朵,那就相当万首可以牵引文气的诗文,积少成多,是能够影响花魁晋升下一轮的关键数据。
“真会玩……”
听着喧嚣的声音,苏文心里又不禁赞叹。
他从一艘艘画舫中传出的声音里,听到了“八百,一千,三千,五千……”这类豪横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