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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凤那天拿着一把黑壳手枪,直奔张作霖的府邸。
田七凤没有理会孙烈臣,径直要往张府里面闯,孙烈臣说:“今天是张大哥大喜的日子,七凤兄弟,你就别闹了。不然,俺也不好跟大哥交代。”
田七凤厉声喝道:“我要见张作霖这负心汉!”
孙烈臣挡在了田七凤的面前,说:“七凤兄弟,里面贵客如云。你实在要进去,就把枪交给我吧。”
“让开!”田七凤举起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两枪,“快让个张作霖出来见我!”
张府里的宾客听到枪声,都大吃一惊。张作霖穿着大红的秀禾服,赶紧跑出来一看,竟然是田七凤,这时,孙烈臣已经扑上去,从田七凤手里把手枪抢了过去。张作霖上前,问道:“七凤兄弟,迟保田兄弟不是到你家提亲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田七凤说:“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还派迟保田我家里提亲?我已经把他杀了!”
“啊??”听到迟保田被杀的消息,一向沉稳的张作霖惊叫道:“七凤兄弟,你……你如果不喜欢他。可以拒绝,为什么要杀他呢?”
田七凤说:“我不管。我只要你。我只爱你。”
张作霖一时没缓过神来。自责地说:“俺害了保田兄弟呀。你不承认你和马保田之间有爱情,为什么非要认定俺们之间就有爱呢?俺曾经问马保田。你喜欢她什么?马保田呵呵一笑,说,因为你们名字里都有个田字。他对你可是真心的呀!”
田七凤高声叫道:“我只爱你!张作霖,你听清楚没有?我只爱你!以后你再派人去提亲,我还是用子弹回答。”
张作霖很心痛,摇摇头,回答田七凤道:“爱?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请不要把它想成一个人的事情。你一直在感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把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
田七凤说:“我原来以为。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是付出,是让你过得幸福。我一直觉得自己真心付出,对这份感情没有瑕疵。但是,直到今天要失去你,我才明白,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没法活了!”
张作霖不为所动,说:“你要俺说多少遍?所谓爱。是两个人的事。爱情的悲剧,大抵是一厢情愿的苦果。须知两情相悦,才能执子之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味将自己的**以爱的名义。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不仅束缚别人,也枷锁了自己。这样的爱。是比较自私的表现。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也能算真正的爱情的话。那它大抵就是世界上最卑微的,最没有意义。最无耻的爱情。”
田七凤说:“你说我自私?你说我无耻?”
张作霖回答说:“俺是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爱情里没有痛苦,没有泪水。一个人的爱情,你可以叫它**,喜欢,但那不是爱情。在爱情中,不会有人如此伤害对方。”
田七凤说:“我伤害了你?我那么爱你,难道我错了吗?我们曾经那些共生死的日子,你忘了吗?在俄国,你替我挡子弹,那不是爱吗?我爱你,这有错吗?”
张作霖说:“曾经?再美好的事情,也只是曾经。会过去的。爱情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你爱错了人而已,俺们不合适,就算你再意不平、心难定也要果断地分道扬镳,不要傻傻地一次次重蹈覆辙。俺们是兄弟!俺不能爱你,如果结婚,你让小六子他长大了以后会怎么看他爹?”
田七凤说:“借口,你说的都是借口!你根本不懂得爱情!你会后悔的!”
张作霖轻声说:“请别说我不懂爱情,我只是不爱你而已。”他这句话声音很小,但田七凤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张府门前来了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领头的小头目是年轻的张宗昌。迟保田被子弹击中后,送到医院,因失血过多而死。警察们很快上前逮捕了田七凤,张作霖跟警察的小头目张宗昌打招呼,说:“七凤兄弟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们要善待她。”
田七凤说:“我不要你管。”
张宗昌笑嘻嘻走了过来,对张作霖说:“放心吧,俺心里有数。对了,张大人,俺也姓张。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张作霖说:“你叫什么?哪里人?”
张宗昌说:“俺叫张宗昌,山东人。”
张作霖头,说:“不送!”
当日的婚宴,经过田七凤这么一闹,很不愉快,宾客们也早早就散了。洞房之夜,张作霖掀了盖头,握住卢玉春的小手,一脸愧疚地对说:“玉春,真是对不起你。今天本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却闹成这样。”
年轻的卢玉春微微一笑,说:“没事,爱情,终归是厚重的东西。缘分像疾驰的风,相比‘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更喜欢‘繁华落尽见真淳’。时间会让你了解爱,能够证明爱,也能把爱推翻。人世间不可挽回的东西很多,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爱情尺度的拿捏,天分极高之人才可掌握得尚到火候,松则一泻千里,紧则反弹伤到自己。那些爱恋,可以短暂,可以绵远,可以守望,可以放弃,只要你愿意,也可以不离不散。七凤她不明白,世界辽阔,因缘流转,先要学会爱自己,才能成全感情的涅磐。一念执着,才酿成今日之悲剧。她也挺可怜的,我不怪她。”
张作霖说:“但是我保田兄弟也是死得冤枉。都怪我当初心太软,没有跟她断绝关系。”
卢玉春倒在张作霖的怀里,说:“夫君,事已至此,你就别多想了。好好睡吧。”
张作霖头,叹了一口气,吹灭了床头的红烛,黑夜再一次降临。初夏之夜,天上的星星依旧撒着清辉,整个北京城一片安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