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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脱,便把被窝一掀,坐了起来,但是一坐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定睛看时,门缝里那一线灯光倒已经没有了。等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响动,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嘭通嘭通跳着。”

顾曼桢后来怀了孕,终于借着生产的机会逃出了医院,是一个同时生产的女人的老公帮了忙——是平民阶级,何干的化身么?

对于各种各式的作品研讨,张爱玲通常较为沉默,极少就自己的作品多作辩解,只是有一次有人提及为什么她形容三十年前的月亮一定要是“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为什么不能是荣宝斋或者别的什么纸,这是不是在玩弄字眼时,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因为我小时候家里用就是朵云轩”;然而这次有人批评《十八春》情节奇诡不可信,她却抿紧了嘴一言不发——要她苦口婆心地解释那是她的亲身经历么?要她把她童年的伤痕暴露给大家看?那就不是张爱玲了。

有句话叫做“宁为不知,勿为人见”,而张爱玲是“宁愿写出,不愿说白”。

张爱玲是喜欢用“手势”这个词的,手势太难看,赢了也没意思。

去国之后,张爱玲将《十八春》几度增删,光题目就想了五六个,又以《惘然记》为名在《皇冠》杂志上连载,分六期刊完——时为1968年,距离1950年在《亦报》发表,刚好又隔了十八年,不能不感慨这冥冥中的巧合。

文中最显著的几个改变包括:一、把原有的十八年改成了十四年,将小说结局提早到解放前;把原来的十八章改成十七章,前三分之二内容无大变化,但从第十三章开始改动较大;二、去掉了原文中“光明的尾巴”,叔惠的赴延安也变为到美国留学。

换言之,抹去了原文中鲜明的政治意味和“进步思想”。她对于政治,到底还是讳莫如深的。

她在题记里写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当时”,是故事发生的1938年,还是初稿完成的1950年?“惘然”,是情感还是意识?而隔了十八春后的今天,她“恍然”了么?

小说的单行本后来由皇冠出版社出版,名字又改为《半生缘》。然而《惘然记》的名字也没舍得丢,拿来做了另一部散文集的题目。

又隔了许多年后,香港导演许鞍华将《半生缘》搬上荧屏,而内地也随后出品了一部电视连续剧……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第四章香港的求学岁月

第四章 香港的求学岁月(1)

香港的求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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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年末,我去香港,第一站便是浅水湾。水静风轻,阳光猛烈得叫人不敢抬头,游人排成长龙在做摸财神的游戏——说游戏也许不恭,因为他们的神情是如此虔敬,分明坚信或是情愿相信摸一摸财神的头或手就可以财运亨通,摸一摸财神身边的金元宝再把手握拳揣进口袋就可以代代平安。据说这是香港的风水宝地,有钱人最喜欢在半山盖房子,背后有靠山,眼前有浅水湾,水是财,招财进宝就指望它了。

我没有那个耐心去排队,只是一个人在沙滩边的甬路散步,有风吹过,树上的紫荆花飘舞飞落,我捡起一朵执在手里,慢慢地走,慢慢地走,想着这是半个多世纪前张爱玲走过的地方,也就是白流苏和范柳原走过的地方,远处楼群幢幢,范柳原在电话里猜想白流苏窗口的月亮比他自己窗前的白而皎洁,那些*的话语都散在风里了吧,于水波荡漾间呢喃絮语。

对香港的初印象,是乱世中的《倾城之恋》,浅水湾的炮火应已止息了许多年,那堵天荒地老的断壁不知还在不在?

张爱玲曾在小说里提到一种“影树”,一种花开似火的盛景。然而我向路人打听什么是影树,其人瞠目以对,说是在香港生活三十几年也没听说过何谓影树,反而当我是杜撰。我便也开始怀疑,也许这会从此成为沉淀在我心底里的一个谜,但是也并不介意能否解开,就像是我眼前的浅水湾其实远不如记忆里的美丽。

然而写这部书的时候,我的灵魂离开躯体,再一次来到香港,来到1939年的浅水湾,我终于看见了传说里的流苏与柳原。他们手牵着手走在老墙下,盟誓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不禁泪流满面。

我又逆着时间的风向前飞,看到白流苏退回到船上去,而范柳原在岸上等她;我也看到了李开第在码头等张爱玲——这是位38岁的工程师,曾经留学曼彻斯特大学,在英国时就与黄逸梵和张茂渊熟识,交情一直很好,所以她们托了他*玲的监护人。后来他成了张爱玲的姑父,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他们见面的时候,可是一点端倪也没有的。他们生疏而客气地打着招呼,完全不知道彼此40年后会成为亲戚——然而我是知道的,于是我会心地笑。

好吧,让我把这一段在香港追逐张爱玲的故事轻轻地说给你听,请你在美女耸肩瓶里插上一枝新采的梅花,或是玫瑰,或是紫罗兰,或是随便什么应季的鲜花,然后选一只白地兰花的小小香薰灯,撮上少少一点沉香屑,少少一点就可以,因为她在香港的时间并不长——

那年夏天,张爱玲只身远渡,成为香港大学的一年级新生。这不是她第一次坐船,却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远行,无论是父亲的家,还是母亲的家,这时候再想起来,又都是甜蜜而温暖的了。

那种感觉很新鲜,仿佛刚刚出生,或者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是在原来的视野之外,又张开一双新的眼睛,看到不同的世界;又长出一双新的腿,迈出不同的步子——简直连直立行走都要从头学起似的。

太阳明晃晃照在头上,也照在水里,水里的光又映进眼睛里,于是眼睛便要盲了,只看见码头上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巨型广告牌围列着,还有绿油油浓而呆的海水,一条条一抹抹犯冲的颜色蹿上跳下,在水底下厮杀得异常热闹。这样刺激、夸张的城里,便是栽个跟头,也比别处痛些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香港的求学岁月(2)

她好不容易在那些冲撞的色彩里找到灰沉沉的李开第先生,看到他举着的牌子,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带着一种全新的心态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迎着李开第走过来。新奇大于恐惧,仍然尴尬,但尴尬是她与生俱来的;也仍然沉静,可是那沉静的水面下有暗流涌动。

20世纪30年代的香港

李开第此前同黄逸梵通过话,她已经存了一笔钱在他这里,并且对他描述过女儿是怎样的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明她的“弱智”与讷于世故。而他看到的张爱玲也的确就是一个青涩的少女——瘦,高,戴着玳瑁眼镜,神情严肃,沉默寡言。

他于是也并不多话,只伸手接过她的行李,顾自在前头引路,叫了车,直接送她到香港大学。

大学位于半山腰的一座法国修道院内——后来半山就成了张爱玲小说里的重要背景,葛薇龙的姑姑便住在半山别墅,乔琪的车从山下一路开上来,薇龙等在路边,等着他回头;愫细同罗杰闹翻了,从半山一路地跑下来;言子夜教授的住宅,是在半山;范柳原为白流苏租的房子,也在半山。

山路两旁盛开着如火如荼的野花,那便是我遍寻不见的“影树”,据说有着燃烧一般的颜色。满山植着矮矮的松杉,风送来海的微腥。有一次爱玲抱着一摞书从山上下来,突然看到一条蛇钻出山洞来半直立着,两尺来长,眼圆舌细,丝丝地瞪着她;她也回瞪着它,瞪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才突然“哇呀”一声大叫着跑掉了——估计那条蛇也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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