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影把剧本甩在二人面前的地毯上,掷地有声,“真要按剧本来,那抱歉,我演不了。建议陈导你找只鸡,能一次性满足你所有变态的嗜好。”
见自己写的剧本落地,爹不亲娘不爱的,编剧心疼地捡起,不满时振振有词,“这场床戏虽然是王耕月酒醉将太监错认为李将军,但可以看出她对李将军的情感变化,性关系是最原始的权力关系,没什么比性更隐秘又更直白的表达了。”
转身要走的甄影听了这话,转头瞥她,“我和导演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啊?”
编剧映入眼帘的是甄影雍容的发髻间明艳的侧脸,她一侧的嘴角点着唐妆盛行的红点,朱红色的红唇,言语间很是不屑,“按你这般说,要表达情感变化,怎么不拍女主和真皇帝、真将军的床戏,单单只拍和太监的?你把床戏写得如此香艳,这么为导演着想,他以后不多掏点三瓜俩子地收买你,我都替你亏得慌!”
先讥讽陈叠是阉人,后点名编剧是他收买的一条狗,二人被甄影骂个透。
甄影甩剧本不演,陈叠早有预料,但没预料到她行径如此激烈,敢爱敢恨像烈焰能灼人,他冷静了一会儿,让编剧改剧本,但是按甄影说的改是做梦,改剧本这事有的是门道。
编剧当场改了几次剧本,甄影都不满意,急得在场工作人员团团转,在片场等着没法开工。
期间有几位仗着平常和甄影关系不错,都敲休息室的门来劝上几句:无非是穿着肚兜被陈导摸几下,还有一些吻,是电影创作,为艺术献身嘛
甄影和陈叠,还有那位不知是干什么出身的编剧说得很清楚,床戏改得没那么俗艳再说,她签约时拿的剧本里,这处仅仅是场简单的拉帘戏。
单独在休息室里,甄影把香巾盖在脸上休憩,茜米出去一趟回来,掩上门时苦着一张脸对她说,“甄小姐,外面的人劝你没个结果,在议论你,说你耍大牌呢。”
甄影冷哼一声,“导演以公谋私,摸胸又亲嘴的,这是职场性骚扰,我不接受这种无理的拍摄要求倒成了我耍大牌?一个个都成拉皮条的了?”
二人说着话呢,编剧又捧了一份剧本进来,规矩地递到甄影手上,“甄小姐,陈导说了,这是改的最后一次。他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再不拍,就换女主了。”
甄影翻看,倒是不用穿那丝缎描金绘清荷的肚兜让男人摸了,只余下和太监坐在床边湿吻的戏码,她的面容陶醉,而他捧着她的脸,动情地拥吻,倒入床榻……
陈叠的确做出了让步,剧本改得和甄影预想得差不多,不算太离谱,但她还是很难点头……
心烦意乱之际,甄影想着外间一个个巴不得她让导演睡,而茜米是个脑子不清的,身边没个可商量的人,她寻了个由头让茜米出去统计一下现在片场的工作人员有多少人,去影视城外的甜品店打包下午茶,请众人吃。
成功把茜米支走,甄影拉过休息室的电话,裙下一双美腿交叠,给远在南市的阿玉打了个电话,彼时她刚到自己开的服装店里,笑眯眯问甄影什么事,是不是回南市了?要约饭约美容。
甄影把剧本一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阿玉,“因为对象是他,分手好久了,冷不丁再亲热地接吻,我过不去心里那关,随时会呕出来。”
她扶额,“再说了,全雨本来就介意我和陈叠那段,以后电影上映,他看到会不开心。这场戏,令他不舒服,更令我不舒服。”
阿玉在电话这边点头,“听你这么一讲,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可能这部电影筹备的时候,陈叠就盯上你了,盼着今天来恶心你,给你的婚姻埋炸弹。”
甄影越说越不想演,可电话那头的阿玉话锋一转,“你听我一句,即使你难受也要演!这部戏出来你就是有名有姓的女影星,以后不和陈叠这种阴险小人合作就是了。更何况,就算现在能换太监的演员,剧本在此,你不也要和他湿吻?眼一闭,心一狠,吻就吻了这是你当演员的基本质素啊。”
甄影迟疑,“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但要是全雨看见太监是陈叠演的,他要不开心的呀。”
阿玉要她心硬,“谭生不开心也是电影上映后的事了,那时你是女影星,正当红,他还怕你的心飞走呢。发脾气也不过小打小闹,夫妻吵架不都床头吵床尾和。就算他真的伤心,不过离婚,届时你是女影星啊女影星,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甄影有点恼,嗲嗲地顶嘴,“阿玉,你不要这么说,我是要和全雨好好过日子的,才不会离婚。”
阿玉在那边笑,“知道啦,是我说错。你离不开谭生,谭生离不开你,你们夫妇锁死了,世世生生在一起,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等到茜米拿着下午茶发票回来找甄影报销,她从手袋里掏出几张大钞递过去,让她去和导演讲,这场戏她同意拍。
甄影埋单下午茶是让久等的工作人员消气,毕竟吃人嘴软,后面她点头同意拍戏,这下这群工作人员从满口抱怨‘甄小姐就是个耍大牌的美艳花瓶’成了‘呵呵呵你们公司的甄小姐真是平易近人’,说这话时,端着甄影埋单的甜凉粉吸溜。
陈叠听到甄影同意演的消息,淡淡地点头,吩咐让各个部门准备,道具灯光摄影收音众人进入状态。她呀,持靓行凶,仗着他爱她兴风作浪,殊不知为了女影星这个身份,他让甄影点头一次,就有办法让她点头二次,三次,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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