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室里白炽灯明亮,照亮四方台,有太太利落地点烟,夹着烟的指间缀着小钻聚星拱着的大颗钻石的钻戒,谈笑着打起麻将来。
甄影以前演姨太太也没学着点打麻将,落座在一旁沙发,服务员进来时她问spa屋开了没,懒得待在乌烟瘴气的这里。
麻将台上有人注意到甄影,摸牌的手不停,“诶,我前几天在新闻上看见你,撞车了,人没事吧?”
等候的服务员正引甄影去spa屋,她说,“人没事,我先去做脸了。”
这时,一旁干坐的二位太太见甄影找了别的消遣,都跟上来,“你要去做脸?我们一起去。”
美容时,淡淡的柠檬精油漫上来,甄影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奈何遇上这两位,知道她是演员后,热切地问长问短,问她,甲是不是和乙不和,丙是不是les,据传丙和丁抢男人抢输了,丙才喜欢女生的。
这时,有位许太问,“甄小姐,东宫皇后的导演是不是你的旧情人?拍戏的时候不尴尬吗?谭生都不吃醋的?”
甄影被这问话噎了一下,看那许太太圆滚的眼儿溜圆地瞧她,看不出一丝恶意,像是真的好奇。
做完美容,不胜其烦的甄影假意打了哈欠说要回房午睡,她实际是想找谭全雨提一声,说她和这里八字不合,地处偏僻又无聊,干脆找个理由辞谢主人,她先回南市算了。
到了酒窖,甄影隔着门缝听见男人们的闲谈,五六个男人聚在暮霭沉沉的落地窗边抽雪茄,窗外参天的高叶阔树,其他人在一旁打桌球。
有人先提起众位太太,“属全雨的老婆最漂亮。”
坐在沙发中间的谭全雨心想那是当然,但他性格闷声发大财,浅笑着说了句还行。
甄影明晃晃地听出他声音藏着的自得。
有人问谭全雨什么时候要三胎,一家五口才热闹。
谭全雨说甄影怀二胎时反应很大,如果再来一胎她受不了。
听得门外的甄影啧啧摇头,天底下的雄性生物都不会把自己结扎的事往外说。
谈了一会儿股票和经济形势,男人的话题少不了汽车、金钱和女人,说起自家老婆的恶癖和缺点。
自古以来,问男人他老婆的缺点,在自家老婆面前和在十几年的好兄弟面前,是两套答案。
在自家老婆面前多少要有点求生欲,答案自然变了味。
原想说‘不喜欢老婆掌控欲太旺盛,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抓’,到了太太面前,答案一转,可能就变成了‘老婆大人你辛苦了,什么事都要操持,不注意身体这点我要批评你’。
再或者是‘踏入中年,身材走样得厉害,摸都觉得油腻’,到了太太面前,就变成了‘为我付出青春这么多年,内分泌都失调了,不如少吃些肉调理身体’。
这点还是要告诫天下男人,说女人缺点时最好要开门见山,有一说一,我们女人撑得住,不要藏着掖着面上说着关怀备至的话实则夹带私货很令人不爽。最重要的一点是,说女人坏话最好先反省一下自己,说女人坏话,配钥匙一把三块,您配吗?
大家是成年人,说起自家人还是多少留了些情面,家丑不外扬,但是站在门外的甄影多少听到了些八卦。
林生说他太太爱干净有洁癖,有点点污脏都受不了,有人来家中作客,送走后就要大扫除消毒,有人发问我记得你太太不是医院工作,哪来的这种习惯?
林生嗐了一声,她说她的外祖父是个医生,从他那处来的,我一问外祖父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医人不止还会替人驱邪抓鬼。
谭全雨吸了口雪茄,想到甄影好像也有些这样,全蜜上次来家带了只长毛狗给谭奕谭绒玩,两个小朋友玩得高兴,家里花园到处窜,事后甄影蹙眉,亲自上阵领着二位阿姨把家中打扫一番。
那天他回家都惊呆了,甄影包着头巾怕灰尘落在她发上,见到他时又是蹙眉又是急眼,眼中漾着一汪水直埋怨,“狗毛漫天飞,下次和阿蜜说,就说我敏感肌,碰到狗毛脸上要发疹子的呀。”
谭全雨想,这也怪不了女人,女人有孩子后总会有点洁癖的倾向,毕竟孩子抵抗力弱,干净卫生的家居环境有助于小朋友健康。
这时门外的甄影也想起长毛狗这桩事来,那天谭奕谭绒抱着狗兴奋地乱窜,往夫妻的衣帽间去。
甄影怕谭全雨那些熨帖整齐的高定西装黏上狗毛,他出去谈生意见外人,如果西装黏毛要让人多想的呀,这才忍着懒领阿姨们从里至外收拾了个遍,她那天本想约阿玉去游泳的。
许生说起自家老婆,生二胎后性冷淡,每次要做许太总会推三阻四,烦了从手袋里掏钱出来羞辱他,让他叫个鸡,太性奋了叫两只都可以。
这下在场的男人都沉默了,毕竟性是占据男人一生的主旋律,要他们不做不如杀了他们算了。
当众人无话时,许生狡黠一笑,“所以我听取了老婆大人的意见,次次都要叫太过麻烦,包了一个,就住在这庄园西边。”
甄影听到了好大的八卦,不知该心疼许太还是许生,转念一想,她不如心疼自己算了,谭全雨可能也有些性冷淡的倾向。
她扮兔子、学生妹他无意就算了,生二胎后,她偶尔几次求欢,把肩带往下拉,风情万种地往谭全雨身上坐,他却推说约人踢球或要去登山,回家时满身臭汗,长呼一口气后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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