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雨打开了卧室门,示意吴端往里看。
卧室地上有一个旅行箱,床上堆着一些衣服,可以看出主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了。
“……最近手头紧,我要去投奔一个朋友。”
“朋友?”
“别误会啊,是个妹子。”张思雨欲盖弥彰地解释着,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是个独立正经的女人。
吴端在意的倒并不是那朋友的性别,而是张思雨好像没什么自食其力的概念,出门在外,不是靠男人就是靠朋友,难道她就是一直这么“混”过来的?
那跟蛀虫有什么区别?
吴端决定不纠结这些,聊正题。
“你最后一次见到王博昌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得了,不过他前几天联系过我……”张思雨翻开通讯记录,“喏……就是这个。”
吴端看到名为王博昌的人1月23日曾打来电话,通话时间只有不到2分钟。
“就这一通电话?”
“嗯。”
“他说什么了?”
“他……”张思雨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算了,告诉你们吧,可不是我不讲道义。”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我一接起来电话,他就问我要钱,而且一张口就是两万,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自从跟他在一起,虽说知道他敢放债的生意,可我也从没见过两万块……
我当时就挺生气的,哦,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也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张口就是钱,他心里有我吗?
我就问他在哪儿,跟谁在一块,啥时候回来……反正就是问了几句吧,他就烦了,让我别多问,还说知道多了对我没啥好处。他还问我警察有没有上家找他——他这么说,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啊,犯法了呗……
我随便糊弄了他几句,反正就是没钱,他骂了我一句,电话就挂了。
对了,挂电话之前,他说要联系豆子给他筹钱。”
“豆子?”
“嗯,原话大概是说关键时刻女人不靠谱,还得靠兄弟,豆子就是他兄弟……也是混棋牌室的,他俩一块儿放钱收账,我就知道姓窦,一块吃过一回饭。
至于他后来问没问豆子要钱,我就不清楚了。”
吴端看向闫思弦。
闫思弦默契地接过话头,继续问道:“你听说过pua吗?”
“没……没听……诶?是不是炒股的?”
“炒股?”
“就是……我不确定啊……”张思雨踌躇着回答道:“有阵子他挺喜欢聊qq的,我看见是个群,那群名就有字母,好像是p什么吧……记不清了,我问他,他说是交流炒股的,能赚钱。
我挺纳闷,以前不知道他还玩股票呢,还有点担心,别被骗了。”
张思雨的记忆模棱两可,闫思弦没再继续追问,他知道,这是冯笑香的调查范畴。
闫思弦拿出吴亦彦的照片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张思雨连连点头,这倒令两名刑警有些诧异。
“也是王博昌的朋友啊,还是好朋友呢,我们一起吃过好几次饭。”
“你确定?”闫思弦将照片向前递了递,“你看清楚啊。”
“确定啊,见了好几次呢。”张思雨道:“听说是个……成功人士?……反正王博昌说过要跟着他赚钱,至于怎么赚钱……嗨,他们聊的事儿我也听不懂。
对了!自从认识这个人,我家王博昌心就野了,成天到晚的不回家,当自个儿也是什么大老板呢。”
她虽这么说,却并没有多少气愤或惋惜的意思,好像她所说的不是自己男朋友。
一朵浮萍,既顾不了过往,也看不到将来,唯一能让她花些心思的,大概只有下一顿饭有没有着落,今儿晚上有没有过夜的地方。
此刻,她已经习惯了与两名刑警的交谈,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便将后背晾给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
吴端又道:“照片上的人,叫吴亦彦,他问你男朋友王博昌借过钱,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