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亨回来后,季云娘把白天的事情说给他听,刘亨瞬间就气得打翻了桌上的茶水壶,生气之余陷入了沉思。
丁刘两家在整个乐山县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五味食居和天香府之间的竞争更是水火不容,只是五味食居如今得了亲生女儿种的粮食,整体味道得到提升,生意也变得更加火红。
白府的白夫人是丁家前掌权人丁胜的同胞妹妹,丁胜在世的时候丁刘两家就已经是死对头了,抛开他们府上的条件不讲,白夫人作为丁家的女儿,怎么会想到来死对头这里给儿子讨媳妇。
刘亨一时间想不透,但知道此事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刘念念的这门亲事势必要退掉,夫妻二人思索着要找个什么名头,当然,以刘家如今的身家,就算没有理由直接退白家断也不敢说什么。
刘念念自从被母亲开导过后,就不再去想白家的事情了,加上最近木丁香都跟着楚虞来买肉,她没事干也跟着去肉铺子玩。
季云娘并不反对两小姐妹互相往来,只是让她不要去得太早,接近午时再过去,那时候猪肉卖得差不多,她们小两口也就没有那么忙。
刘念念自然是听在耳朵里,去的时候若是她们还在忙,她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不打扰,有时候也跟着帮忙做点事。
楚虞一般看到没多少肉的时候,就会催着让木丁香跟刘念念出去逛街,她自己把剩下的给卖完再收拾铺面,等她们逛回来了铺面也收拾得刚刚好。
对于木丁香来说,虽然木氏一家从小到大就没停止过磋磨自己,但木家大姐二姐自小就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多次暗地里帮她逃过木母的惩罚,所以她也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对于刘念念也是如此。
而且这些年自己亲娘把刘念念养得很好,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的一个富家小姐,很多富家小姐是不爱跟木丁香这些乡下野丫头一起玩,可刘念念恰恰相反,如今一有空就来找她一起逛街,可见刘亨夫妇对她的教养算是极好的了。
这天刘念念来了,和木丁香说三巷那边开了家新的糕点店,等着收摊了要和木丁香一起去,楚虞看着案上也没几块肉,催着两小姐妹出去逛,两人挽着手高高兴兴地去了,临了的时候还对楚虞说回来要给她带好吃的。
待两人尽兴而归,刚到肉铺子附近,看到前门已经给封了,想来楚虞已经把铺面收拾完毕,两人便绕过隔壁去了后门,刚走近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虞,我不相信你对那乡下的小丫头是真心的,两个女人在一起,不就是闹着玩么,现今这世上,家里没有一个男人依附,如何能生存的下去!”
木丁香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刘念念忙拉着她的手躲到墙后,侧耳倾听。
只听楚虞说道:“小少爷,我想先前已经和你们都说清楚,除了你们欠下的那八十两银子,我与你们白家已再无瓜葛,下次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不,我不相信,阿虞,你从小就对我好,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想办法帮我得到,就连那一次挂在城墙边上的纸鸢,你不顾危险都要去帮我取来,最后从上面摔下来差点把手都摔断了,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白福鸿神情激动。
楚虞忍不住扶额:“白小少爷,你误会了,我做的这一切皆因你是阿暖的弟弟,是老爷的儿子,我和阿暖阿娆自小关系就好,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至于你说那纸鸢,是当时武馆师父新教我招式,我趁机练练手而已,不料却出了意外,还望少爷不要放在心上。”
白福鸿岂会相信楚虞此时的说辞,他自小就仰慕楚虞,再后来就悄悄地把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如今被对方一口否认,心中十分难受,想起她离开白府前后的态度大相径庭,又忍不住多想。
“阿虞,你是不是嫌我们白府现在穷,所以才不想和我好?”
楚虞闻言鼻子里轻轻一笑:“这和你们家穷有什么关系,说起穷,香香不比你家更穷。”
白福鸿听她如此亲密地称呼这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心中直冒酸水,又强行拖出了另外一个理由:“那你是不是因为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让你做小的你不乐意,这才找了别的女人?”
这么一想更觉得楚虞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闹的别扭,嘴上急急地道:“阿虞你别生气,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兴趣,更没什么感情可言,这都是娘亲和祖父的意思,就算她进门了我也一定会冷落她,我只真心待你一个人。”
楚虞也是现在才知道白家人先前居然打着让她上门做妾的主意,还要让她卖猪肉养他们一大家子,如今又涉及到刘念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声音也变得冰冷:“白福鸿,我念在阿暖的面子上,才会跟你扯这么久,你若是不识趣速速离去,休怪我不客气。”
白福鸿从未见过楚虞生这么大的气,顿时有些发懵:“阿虞,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不久就要参加乡试,相信此次必定有好的消息,到时候家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也不嫌弃你年纪大,你何必这般生气。”
楚虞顿时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对他动粗,白福鸿是个读书人,只觉得她此番举动实在是有辱斯文,也就自己才愿意要她,却不知道她为何还要拒绝,顿时拉不下面子,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