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另外四人原本一直都是怀着担心的心情看着木白芷,后知后觉才发现秦家的这位大夫人,对木白芷实在是好得过分,暂且不去深究她们私底下的相处方式,今日容媗带木白芷过来,一路上事无巨细的关照,再到此时如此熟练的按揉技巧,眼前两人如此契合地抱在一起,这一份默契不是一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
试想,谁家的正房和小妾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监鉴于楚虞和木丁香两人这种异类的情感例子走在前面,这几人互相对视着,纷纷认同各自心中所想。
这两人之间,定是有猫腻。
与此同时又忍不住替木白芷感到欣慰,毕竟有这么个有手腕有气魄的人护着,这些年在秦家也许能过得好一些。
只是木白芷这毛病,如果真的如方才容媗路上所说的,三天两头犯头疼,下雨天都不得安生这样的程度,那真的是一人头疼,折磨的是两个人。
木白芷闭上眼睛,忍受着天灵盖传来排山倒海的痛意,牙关也咬得紧紧地,头上的那只手沿着头骨的线路轻轻揉过,能带来暂时的舒爽,只有不停地揉着,才能获得片刻的轻松,一旦停下来,就会有钻心的痛通上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外边有人过来请木丁香,说是时候去参拜刘家列祖列宗,由师道公做法完成认祖的仪式。
木丁香看着床上的木白芷,眼底尽是担忧。
容媗冲着她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她就行。”
外面有人在催,几人不得不暂把她二人留下,去了前厅。
屋里终于只剩下容媗和木白芷两人,容媗心疼地揉着她的头顶道:“就不应该带你来,你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疼。”
木白芷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不要为这事自责,至少来了才知道,还有人在挂念着我。”
容媗有些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我天天挂念还不够吗?”
木白芷忍着痛轻笑道:“你是你,亲人是亲人,哪里能比的。”
容媗虽然不服气,但看到木白芷能多上一个人疼爱,即便心里酸溜溜,还是为她高兴的。
“是不是很疼?不然我们回家吧,你还能撑得到家吗。”
“先躺一会儿,兴许能好像一些。”木白芷强忍着头上要裂开的痛意道,容媗见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心也跟着纠在一起,心疼极了。
就在两人默默地忍受着这煎熬的时刻,只听到门口处传来哒哒哒的声音,紧接着床边响起奶声奶气的叫声:“娘亲,娘亲——”
竹儿刚才和刘卓出去玩了,现在才突然想起娘亲。
进了门之后见到床上两个女子并排躺着,还以为是木丁香和楚虞,笑嘻嘻地扑了上来,嘴里叫着娘亲。
容媗吓了一跳,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逮着人就叫娘亲,一不留神就钻到怀里来了。
容媗怕她撞疼了木白芷,忙伸手将这肉乎乎的团子给提溜起来,正想要训斥她,却发现这小孩很是熟悉,记忆翻滚立马就和码头上的那小绿裙子给对上号了。
竹儿这才看清眼前两个人不是自己的娘亲,但她似乎也觉得容媗有些眼熟。
“你是谁呀,怎么会在娘亲的床上,竹儿见过你吗?”
木白芷原本闭着眼睛的,但方才感觉到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往怀里拱,瞬间一股草木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嫩绿的青草味道……软软的……舒服极了,原本头痛欲裂的感觉稍稍被抚慰,清凉的舒适感在疼痛的地方散开……
木白芷睁开眼睛,看到容媗提溜着竹儿,忙伸手将她抱住道:“你不要吓她。”
容媗摸了摸鼻子道:“我何时吓过她,就怕她撞到你而已。”
木白芷看着竹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一种被治愈的感觉油然而生,只觉得这孩子越靠近,她越觉得舒服,回了容媗道:“她软乎乎的怎会撞到。”
容媗见她心疼孩子,也是哭笑不得:“你头疼着呢,把她放下来吧。”
木白芷抱着她正舒服着,哪里舍得放开,怀中的竹儿却抓住了头疼的字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往木白芷头上摸去,嘴中跟着道:“姐姐头疼吗,竹儿给你呼呼。”
容媗见她这动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小孩子手上没轻没重,要是不注意来那么一下,那简直是要了木白芷的命,忙起身要将她给拉过来,却被木白芷喝止住了:“你别动她,她弄得我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