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这位秦夫人又是城中有钱人家的太太,又是秦家的实际掌权人,还和自己年纪相仿,怕不好过于随意吧,于是便礼节性地问了一下秦老爷的状况。
容媗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没等她开口,木丁香和刘念念就脱口而出先后叫了一声娘,不让她问下去。
季云娘一头雾水,心想着可能是对方家族背后有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好说出来,只得讨饶道:“行行行,我不问好吧——秦夫人,她们几个年轻人不懂事,招待不周,您可别和她们一般计较,不若随我到前厅喝喝茶聊聊天,总比她们在这里叽叽喳喳地闹得脑仁痛。”
容媗更觉得尴尬了,她今年三十五岁是没错,本来和木白芷就差了十几岁,心里已经有些遗憾了,如今季云娘这么一说就直接把她拉入妇人的队伍,这让她心里的落差愈发变大,但对方毕竟是刘亨的妻子,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挪了一下屁股就要起身。
刘念念瞧了一眼木白芷脸上的神情,站起来对母亲道:“娘,容姐姐虽然是秦家的当家主人,但至今也是无儿无女,又不是跟你这般整天要操心相公孩子的事情,她跟你去外头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在里边正聊得开心了,您就别来瞎掺和了。”
季云娘嗔了她一眼道:“还不是怕你们招待不周。”
剩下几人也七嘴八舌地跟着反驳她
季云娘佯装生气道:“好啊,你们一个二个嫌我烦嫌我唠叨,我才进院子就要把我赶出去,我今天好不容易把女儿跟认了回来,却不落个好的。”
木丁香忙起身抱住她的胳膊一脸讨好:“怎么会,巴不得您天天来我这小院呢,谁敢赶你走啊。”
一旁地楚虞抬脚在竹儿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竹儿收到信号,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抱住季云娘的腿道:“姥姥,有竹儿陪着你呢,竹儿想要姥姥天天围着竹儿转。”
季云娘见了这个小肉团子也顾不上理其他人,把她抱起来道:“都是一群白眼狼,只有竹儿心里才有姥姥。”
竹儿受她宠爱,也亲昵地将脸蹭上去和季云娘贴贴,撒娇着道:“姥姥,带竹儿去吃肉肉,竹儿肚子好饿呀。”
这奶声奶气,搅得季云娘瞬间心里软成一滩水,再也不理其他人,抱着竹儿出院子朝伙房快步走去,嘴里念叨着“可怜的竹儿哟,你娘亲她们都不给你喂饭,饿着我的竹儿了,姥姥去给你煮肉肉吃……”
听着季云娘的声音渐行渐远,剩下几人不禁相视一笑,木白芷忍不住道:“竹儿可真是个活宝贝,谁都能治,今日跟她躺了一下午我都觉得头疼好了不少。”
木丁香和楚虞自知道是怎么回事,楚虞忙胡诌道:“这孩子天生草木命,在济安堂的时候那管事的就跟我说,早之前来了个云游的道士,给她算命,说她上辈子是个医仙,如今身上带着福气,和她走近不但能有益于安神,还好运不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楚虞这话说得离奇,又搬出个道士,大家便觉得可能是夸大成分居多,只当是个吉利的话,便不再追问。
但木白芷的症状确实好了不少,根据楚虞方才的话,最终认为可能真的是因为这小家伙身上带着旺人的福气,倒也没有人把她往精怪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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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临没想到秦家一直隐匿多年的老当家秦贵会找到自己,错愕之余欣然赴约。
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满脸的不甘,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秦贵也不拐弯抹角,只问他有没有兴趣合作。
白临多年前一直都是做着蚕丝的生意,走高端精致路线,如今卷土重来,并不想局限于蚕丝,而且他想留个后手,万一桑族部落那边出了事,自己还是要有其他保命的资本。
再看眼前的秦贵一脸颓败,心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想,眼中的精光更甚。
秦家如今由秦夫人主事,这一事实外界的人都知道,以前他也好奇怎么秦老爷躲到后头去了,原来是迫不得已暂居二线,如今怕是秦夫人步步紧逼他不得不寻求外部势力合作。
最近这段时间,白家重振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秦贵自然也是收到消息,再加上白家本来也是做的纺织品生意,找白家合作,细节也好对接。
白临一如既往地故作深沉:“你想怎么合作?”
秦贵咬了咬牙道:“第一,你帮我断了她的货源,第二,如今秦家多熟练纺织工人中,有接近一半是我的人,你将他们给挖过去,让她没办法开工。事成之后,待我重新掌握实权,秦家的棉纺织品前三年三层利润都给你。”
白临毕竟不是什么大善人,纺织品三年的三层利润也不足够让他动心,但如今秦贵提出让帮断了货源,那出货方肯定有秦贵的人,到时候何愁没有固定的货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再者如今白家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秦家这些熟练工要是真的能挖过来,何不趁机以金钱诱惑,将这些工人变成自己的人,那自己刚建起来的几个作坊就不用等到一两个月后,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想到这里,白临心中狂跳,但还是一脸为难地道:“秦老板,你要知道,我过去几年一直昏迷不醒,家业也被败得差不多了,如今想要东山再起,也是东拼西凑的钱,你的忙我是很想帮,可手中的资金实在是挪不开。”
秦家人如今主要从北流城和明城进货,秦贵的人脉在北流城,奇其实想断货并不难,难的是要帮北流城那边重新找一个买家,不然货品堆积无钱入账,再强的人脉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