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女眷们又相互见礼,赵家兄妹二人给诸位长辈见礼,平辈间也要见礼,寒暄了半天,才分宾主坐下。gougouks
肖氏见赵大郎来了,李姝姐妹不好总待在这里,吩咐豆娘,“把妹妹们带去房里玩吧。”
四个女娘一起进了西屋,人一多,西屋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慧娘最小,李姝姐妹都让着她,拿果子给她吃,端热茶给她喝,又拿小玩意给她玩。
慧娘羡慕道:“姐姐们在家可以作伴,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说罢她看向李姝,见李姝和她年纪差不多,也不知何时能嫁到她家里去。
李姝回答她:“你得闲了就过来,我们都盼着你呢。只是我家里人多,有些挤。”
慧娘道:“人多热闹,我家里白日就我和阿娘,还有帮佣的费妈妈。”
姐妹四个嘁嘁喳喳越说越热闹。
正堂里,赵书良再次向李穆川拱手,“赵大人教子有方,令郎看着就气度不凡。”
李穆川摸了摸胡须:“赵大人过誉了,二郎还小呢。简哥儿也很不错,近来做的文章越来越像样,再努力努力,想来总是有希望的。”
吴氏双眼发亮,但男人们说话,她不好插嘴。赵书良听说儿子有所进益,心里也高兴,忙又起身向李穆川拱手:“多谢李大人厚爱,若不是李大人,我哪里给他寻个好师傅呢。”
李穆川耳朵根子软,见他这样谦虚,又道:“赵大人客气了,你们把简哥儿教的很好。”
一时又冷了场子。
张氏主动发话:“赵大人和赵太太来,是有什么事情?”
吴氏忙起身行礼道:“这些日子,承蒙阿叔婶子照看二郎,我与官人感激不尽。只是,过完年就要考试了,不知还要预备些什么,我们不大懂这些,想着阿叔婶子是懂的,李大人李太太更是比我们知道的多,特来请教。”
张氏道:“赵太太不必焦虑,二郎要预备什么,简哥儿也有的。只是报名还是需要赵大人亲自带着他去。”
吴氏道:“岂能让阿叔婶子破费。”
张氏摆摆手:“赵太太不必如此,我们都很喜欢简哥儿。”
这边,赵崇简和李承祖也说上话了。二人年级相当,赵崇简已经当差,心思又活,听说李承祖才去刑部报考了衙役,忙把自己当差的一些经历说给他听。
“李大哥以后虽说不和我在一个衙门,不过,这天下的事儿一通百通,想来上官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我刚当差的时候,上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我就是个看城门的,李大哥以后当差的任务可比我复杂多了,小弟真是羡慕。”
李承祖何曾见过这样的奉承,忙谦虚道:“赵兄弟谦虚了,考试结果还没出来呢,我还要向兄弟你多请教。”
郑氏见赵大郎活泛,又想让儿子跟他结交学些心眼,又怕儿子被这活泛小子欺负,一时心里纠结不已。
赵世简自父母兄妹来了后,就忙着端茶倒水,好似他是主人似的。吴氏见儿子不像受委屈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了。
两家人相互客气着、试探着,说了两箩筐的话。等夜深了,赵家夫妇留下厚礼,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回去了。
过了两日,到了放榜的日子,李承祖一大早就出门了。李姝本来想跟着一起去,肖氏不让,“衙门口人挤人,又远,你一个小女娘还是不要去了。”
李承祖到刑部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人,只见红榜张贴在大门左右两侧,左边是招衙役的,右边是招书吏的。
李承祖挤到左边榜单下,他瞪大眼睛,一个个的看名字,越往后他的呼吸越重。榜单上共录取30人,名单分三列。等到看完第二列时,李承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勉强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开始看第三列,好在第三列第一个名字就是他。
李承祖仔细揉揉眼睛,再看一遍,果然是他,后面写着杨柳胡同呢。
李承祖高兴地退出了人群,他跌跌撞撞地往回跑,鞋跟被人踩掉了都不知道。等他跑回家时,浑身尘土,拖着鞋,衣襟都跑乱了,只有双眼亮的发光。
李家众女眷见他这样,忙过来问,“如何?”
李承祖来不及整理自己,靠着门框喊道:“阿奶,阿娘,婶子,英娘,我考上了,第二十一名。”
郑氏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一边笑一边抹眼泪,“我儿争气,你阿爹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张氏内心也是百味陈杂,大孙子的前程一直是她心里的结,衙役在豪门贵族眼里不算个什么,但对大孙子这样家境一般又失了父亲的孤儿来说,无异于是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