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子”连山愣了一下:
“莫非是说这棵松树是非人间之物吗?或者说它是神赐之物?”
连山思索着又摇了摇头:
“如果是非人间之物它又为何像正常的树那样生长?”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也猜不出原因。我告诉你吧,这个问题我也是过了两百年,直到前不久,具体地说就是我听到你那天在山脚下的溪水中带着个娃娃唱山歌时,我才忽然明白了一些事。这些事里就包括这个松树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等我,为什么不会被我的真火烧死,为什么我一定要遇见你。”
“心之子”连山又愣住了。他以为是自己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也在找自己。
“这么说我是你等待的人?”
连山小心翼翼地问。
“先别打断我,小老头我最近记忆力不好。我刚才说为什么这棵松树是在等我,因为它就是为我而生的。为什么它没有被我的真火烧死,因为它就是我的另一半。你现在再看看,我除了像庙里的泥巴火神,是不是还像这棵大松树?”
连山兴奋地拍了一下巴掌,脱口而出:
“像啊!太像了。你除了脸、头发、眼珠还像火神,其它的都像老松树,你的皮肤几乎和松树皮一样粗糙,你的手臂、腿像树枝一样虬髯,就连你的脚也像一双树桩。你现在就是火神与大松树,噢不!我猜到了,你现在应该是火神与树神的结合体。”
“哈哈哈哈!连山小友,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小老头“峨眉松下客”高兴地大笑了几声,又连忙转过脸捂住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稍许,他才又转过身来接着说,
“那你再猜猜,创世老祖宗为什么要让我和这老树结合呢?祂让我在等什么呢?”
“心之子”连山睁大了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前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但后一个问题正是我来拜访你想解开的问题之一。”
将鹰背着符文走过乌金山后进入了一片变幻折射散射的光影中,他心里默念着菩萨和诸神明,努力不让自己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变化中。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娑婆世界蓝色地球的三维空间,他看到的一切包括脚下的路,甚至自己和符文的身体都弯曲跳跃,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将鹰看见了自己身体的内部结构。那颗跳动的心脏和四散的蛛网状的血管,失血过多口渴难耐的将鹰伸手向自己的心脏抓去,他的手穿过肌体发生了变形。
“我快要死了,快要解脱了。”
将鹰的意识和心中的那个我、“本体”、灵魂这样告诉他。接着,他就向无尽的虚空摔去。
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光影杂乱交织,将鹰的灵魂在“云中”急速穿行。他望见了他父亲佝偻的身体,劳碌了一天的他正坐在家门前的竹椅上抽着水烟。身穿蓝布衣、白发苍苍的母亲小心翼翼地从简陋的平房里端出粗茶淡饭。他的哥哥、在几千里外的工厂里做产线工人,此时的他正混在人潮中走出工厂。他的姐姐在县城教书,此时正站在食堂打饭窗口,选择了最便宜的一份青菜和米饭。噢!那是符文吗?那个从十六岁就跟着他走南闯北谋生的女孩……
将鹰的灵魂“呯”地一声撞进了一片水泽中,甘甜的湖水灌入他的喉咙,呛得他连连咳嗽,仿佛连肺都要爆炸了。朦胧中的他听到了一个遥远、空旷的声音。
“放鹰人,汝不是要见我吗?速速醒来。”
将鹰在一片闪烁不定的光影中渐渐地苏醒了过来。他使劲揉揉眼睛,眼前的光影终于稳定了下来,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童话中的世界。
在蜿蜒的溪水两旁,是葱茏起伏的青草地。白雪皑皑的山峰耸立在视线的尽头,无尽的森林上空缭绕着朵朵白云。无数的鹿、马、牛、羊、野兔悠闲地吃着草,天空有雁、鹤、鹰、鸽、雀展翅飞翔。
一座茅屋前,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白衣赤足的仙人。他的身后,站着一对童男童女。此刻,这位赤足仙人正笑眯眯地瞧着同样坐在竹椅上的将鹰。
将鹰想站起来施礼,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虚弱了,完全站不起来。
“你是赤脚仙医吗?请恕在下无礼。”
“仙医称不上,称我赤脚即可。”
“赤脚,我的妻子符文情况怎么样了?恳请仙人救治。”
将鹰和赤脚大仙打完招呼便立刻急呼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