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有圆桌,也有对面坐的小餐桌,康剑走向里端一张小方桌,白雁拉了下他的袖子,“康领导,我们要个包间。”
“两个人没必要,坐外面吃好了。”康剑优雅地落坐,拿起菜单。
白雁咽了咽口水,目光在店里瞟来瞟去,果然,康剑这张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面孔已经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窃语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白雁闭了闭眼,算了,他不怕流言绯语影响他的远大前程,她还怕什么?
两人点了两个热炒,一个汤,半只鸭子,没要酒,直接就上主食。鸭子确实烤得不错,就是葱老了一点。
康剑好象是饿坏了,席间没什么讲话,很专心地吃饭。中途,手机响起两次,他打开来一看,直接按掉,后来,手机再响,他关机了。
白雁在酒席上稍微吃了点,又是晚餐,怕吃多了会胖,只夹了几筷炒菜,然后捧着杯热茶,暖暖手,半天抿一口。
哪怕是随和地坐在小饭店中,和普通民众打成一片,可是康剑眉宇间的冷峻和贵气还是让人无法忽视,龙就是龙,虫就是虫,白雁感慨道。
买单出来,站在门口,清冽的寒风吹得白雁一阵战栗。
“康领导,你是有人来接还是打车回去?”饭吃好了,理所当然该告辞,话说她对于上一次“雨中漫步”仍有余悸。
康剑挑挑眉毛,“吃得太饱,陪我走走,行吗?”
她说不行有用吗?
今天晚上,白雁算是领教了康领导果断的工作作风,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沿着步行街慢慢地走,转了很多弯,在好几家店铺前停留,评论着橱窗里的商品,又穿过了人民广场,经过一家农贸菜场前,白雁停下了脚步。
“康领导,你知道现在的蔬菜和鱼肉的价格吗?”
康剑一愣,习惯地蹙起眉头。
风有点大,白雁竖起大衣的领子,笑得很坦然,“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还会讨价还价。康领导,你五岁时在干吗呢?”
五岁?学国画还是学小提琴,还是从国外回来的表哥教他练习英语会话?康剑站在农贸菜场前晕黄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白雁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迷蒙的光。
“你看我们从小就没有一点共同爱好,康领导,你的时间如温暖的阳光一般,应该洒向广阔的滨江大地,千万别浪费在我身上,我会有罪恶感的。谢谢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吩咐让简秘书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打车。”她说着,就跑向路中,伸手拦车。
她真是聪明,看穿他的意图,再一次温婉而又坚决地拒绝了他。
如果他这么好打发,他们就不会现在一同站在这里了。
康剑抓住她伸在风中的手,“白雁,等下。我们以前不是一国的,可是给机会让我们相处,我们就会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慢慢融成一国了。”
“没有任何可能。”白雁要抽回手,可是他抓得很紧。
“你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没有可能?”康剑看着她,目光如炬。
白雁失笑摇头,“康领导,请问你喜欢我哪一点?”
“感情的开始不是做算术题,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答案。你的眼神,你的语气,你一点一滴的小动作都是理由,可以吗?白雁,我是很认真的。做我的女朋友,我们相处看看。”
“我下得了厨房,可是绝对上不了厅堂,康领导,你擦亮你的慧眼,看清楚,你这样的栋梁之材可别毁在我手中。”白雁苦口婆心地劝道,心头升起浓烈的无力感,这个人还真是一根筋。
康剑很严肃地回道:“如果真的毁了,我无怨无悔。我个人认为一根成材的栋梁,和谁上不上得了厅堂没多大关系。”
白雁没有接话,只是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你可真是勇敢。”许久,她才吐出了一口气,咬了咬唇,“康领导,你对我这份青睐,我受宠若惊,当然也有一些小小的虚荣。我什么都不说了,这样好吗,你可以找私家侦探,或者到公安部门找个贴心的人,去云县越剧团,悄悄地打听下我家的情况,然后你就会明白我们怎么不一国了。”
“好。”
“那么放手吧!”白雁嘴唇有些发白,身子冻得直颤。
康剑固执地握着她的手,拦下一辆出租,把她送回公寓,才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