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娘亲留给她的发簪,转眼间没在了陈嬷嬷包袱中。
“你!”来福急了,正要上手夺回来。
被云媞一把扯住衣袖,“来福,走。”
看着碧痕送陈嬷嬷远去,来福气得跺脚要哭,“小夫人,她们两个怕是连你的私库都要掏空了!你,哎……”
小夫人痴傻,不知道钱的重要!
再说,私库里的东西丢了,小夫人可要怎么跟世子交代啊?
“不行,奴婢要去告诉世子!奴婢现在就去!”
云媞:“不许去!”
她看向碧痕消失的方向,眸色愈深。
角门处。
陈嬷嬷掂了掂手中包裹,向碧痕冷道:“要我说,这世子也闹得太不像话!这珠隐院,倒像要把侯府搬空!”
那傻子卧房里,多少曾经老太太屋里的好东西!更不用说私库……
碧痕微微一愣,“娘,刚才您没拿世子的东西吧?”
“娘有分寸,放心。”
临走,陈嬷嬷拍着碧痕手背,宽她的心:“侯府这几年愈发艰难,侯爷不管事,老夫人每月都要吃药,嫁出去的姑奶奶按旬回来打秋风,世子也不过是个五品轻骑卫统领,俸禄上极有限。”
“只待今日过后,”她顿了顿,着力握住碧痕的手,“世子便能收心回家,那才是真正安生过好日子,也是你的一番前程!”
当日,傅轻筹回来得晚了些。
一进院,竟没瞧见云媞跑着来接。
傅轻筹微微一愣,解开披风递给迎上来的碧痕,“小夫人呢?”
碧痕笑道:“小夫人得了新玩伴,跟来福一道去花园里玩,这个时辰怕是正在兴头上。”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奴婢去寻她回来?”
傅轻筹皱眉,“不用。”
云媞是孩子心性,又怕黑,再晚些自会回来。
一旁,碧痕紧攥的手指松开,不易察觉地在裙子上擦去掌心沁出的汗。
她抬眼,望了望天色。
这个时辰,娘找来的男人,应该已经快要得手了吧?
听娘说,那男人是个西街上溜达的哑子,又不会写字,只要给他银子,他什么都肯做。
傻子配哑巴,当真般配。
碧痕稳了稳心绪,为傅轻筹上了茶。
一盏茶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碧痕故作担心道:“小夫人如何还不回来?这天色已暗,小夫人跟那来福,两个都是孩子,在花园里别再出什么事儿。奴婢心慌!”
傅轻筹起身拿起披风,“我去寻她。”
“奴婢给世子掌灯!”碧痕连忙跟上。她先引着傅轻筹,花园中几处云媞常玩的地方都找过了,一丝踪影也无。
傅轻筹脸色愈沉,从碧痕手中接过灯笼,自己大踏步走在前面。
眼看着男人径直走过了她与娘约定好的耳房,碧痕情急之下驻了脚:“世子,你听!”她指向紧闭的房门,“里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