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千个夷族大汉地筹拥下,在轰隆隆的马声中,玉紫一动不动地坐在两个夷女中间。她低下头,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心念电转间,却是一个主意也想不出。
也是,现在的她,孤立无援啊。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呢?
车队驶出了葺族的营帐,踩着月光,在火把的照耀下,向着秦国的方向驶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便这般坐在马车里,玉紫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又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再次迷迷糊糊地睡着。
转眼间,到了白日了。初冬的暖阳,懒懒地照在草原上。
蒙薄策马上前,喝道:“大伙再快一些,尽量在七日之内,进入秦地。”他顿了顿,转向掀开车帘,瞪着他的玉紫哈哈笑道:“妇人休恼!你可知道,秦太子已然上路了?想来不需要赶到秦地,你便可以与你末来的夫主共娱良宵了!”
玉紫冷冷一笑,她不屑地嘴角一扁,道:“秦太子便这么快得了信?”
“哈哈,自是妇人你从隔地上路时,他也一并起了程。”蒙薄得意洋洋地望着脸色微变的玉紫,道:“你这妇人,说了这是双赢之局,又何必羞恼至此?”
羞恼?玉紫重重一哼,她刷地一下拉下了车帘。
蒙薄也不在意,扯着嗓子喝道:“速行,速行——”
在蒙薄的一再催促下,众人没有耽搁,全速向秦国方向驶去。
玉紫苦笑着倚在塌上,暗暗想道:“父亲等人是知道我已到了葺族的,当时便说了,会在十日内赶回去。只要我十日没回,亚和父亲便当知道,我定然出事了。只是,我真到了秦人手中,凭狼镖的势力,要对付一个强国,却是太难!”
她摇了摇头。
饶是蒙薄一再催促,这一天,车队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两族夷人突然出现了严重地冲突,彼此之间血战不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蒙薄只得放弃这条通往秦国最近的路,多绕一个月的路程,从另一条要道通向秦地。
车队走了一个半月后,一个夷人惊喜地叫道:“是秦人的旗帜,少族长少族长,那是秦太子的车队啊。”
蒙薄大喜,他腾地一声站在马背上,举目望去。只见视野的尽头,烟尘滚滚处,一面黑底绣字的旗帜清楚地飘扬着,果然是秦太子的旗帜。蒙薄哈哈大笑,叫道:“妇人妇人,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瞅瞅,我们这般绕道而行,还能与秦秦太子碰个正着,看来,你注定是他的夫人啊!”
玉紫慢慢地掀开车帘,顺着马蹄轰隆处望去。
蒙薄转过头,见玉紫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来,不由把手放在唇间,嗫声长啸了一下,叫道:“玉姬果然福份非凡。”
说到这里,他朝着站在玉紫左右的两个夷女喝道:“还不抓紧时辰,给玉姬、妆扮妆扮?”
“然。”
两夷女恭敬地应过后,转身打开车壁,开始给玉紫涂脂抹粉,换裳整发。
玉紫木然地望着已被拉下的车帘,外面的众人,她再也看不到了。不过不用看,她也可以听到那越来越清楚的马蹄声,还有众夷人大呼小叫,扯着嗓子的联络声。
草原上寻水不易,两女也没有给她洗脸,便这般把胭粉生碍地抹在她的脸上,然后按照中原上的发式梳理了一番,再逼着她脱下外裳,换了一件秦人的国色,黑色袍服。
袍服才穿到一半,外面轰隆隆的马声一止,远远地,传来一个清亮的秦音,“来者何人?”
蒙薄冲了上前,大声叫道“我,葺族蒙薄也。今押得玉姬前来,献给太子!”
他声音一出,对方静了静,转眼,一个阴沉尖利的笑声传来,“是赵国那个擅机关之术的玉姬么?”
“然也。”
“善,大善。”
那阴沉尖利的声音嘎嘎大笑,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闻这玉姬甚是美貌,令得赵出那般的风流之人也为之沉迷。如此美人儿,我倒想见上一见。”
蒙薄大声叫道:“她马上就是太子的人了,太子别说想见,便是今晚睡她一睡,也是易事。”
这话一出,那阴沉尖利的声音放声大笑,笑声淫荡而得意。
玉紫的唇,抿得更紧了。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中。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那阴沉尖利的声音便在玉紫的马车外响起,“美人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