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战场原黑仪见面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她给我的印象是:
「是个看起来很脆弱的小鬼。」
当然,那时候的战场原因为患上了怪病,所以她那虔诚的母亲当时才会找上标榜是通灵师的我,但是除去身患怪病这个因素,我还是觉得她很「脆弱」。
这种感想到现在也还没变。
「很脆弱。」
就算现在怪病已经治好了,又交上了男朋友,感觉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还是觉得她很「脆弱」。如果说千石抚子是「已经坏掉」的少女的话,战场原黑仪就是「快要坏掉」的少女。
很脆弱,很不堪一击。
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她真的是个奇迹。不是怪病的那种奇迹——看起来那么容易坏掉的人,在两年前,在现在,在这十八年间,竟然可以一直没有坏掉——
她的母亲却坏掉了。
但是女儿却没有坏掉——虽然不知道今后会变成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眼下,这一瞬间,她仍然很正常。
因为我欺骗了千石抚子。
「抚子来啦!」
把一万日元的钞票塞进布施箱之后,跟往常一样,跟上个月每天看到的一样,千石抚子登场了——那本来有趣的登场姿势也已经看厌了,甚至有点倒胃口的感觉。
话虽这么说,但是一想到能够看到这样的千石抚子,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就情不自禁涌起一阵伤感,还真不可思议啊。
不对,等等。虽然我毫不犹豫地退了酒店的房间,既然俗说「百日参拜」,今后我也——再往这个神社参拜七十天会比较好吧?
就算让千石抚子接受了错误的信息,但是骗到一半却消失了,那些信息的可信度说不定会因此而大打折扣。
唔……那么就算不足七十天,至少要有个三十天吧……喂喂。
这样怎么听起来好像我真的很舍不得跟千石抚子分别似的?该说我是一个纠缠不清、烦人的男人么?
当然是今天过后不再出现比较好。
虽然也可以理解为一直来比较好,但是接触多起来的话,说不定我的谎言会很快就被揭穿。反正她一旦听说了自己还没出手,「最喜欢的历哥哥」就已经死去的这个冲击性的消息的话,我就会变得无足轻重了。
「哇~~一万日元一万日元!」
「…………」
虽然我对于千石抚子的奇怪动作已经厌倦了,但是貌似千石抚子对于往布施箱里塞一万日元这个还没有感到厌倦,一如既往的高兴万分。
不过,对钱感到欣喜的人都是很坦率的人,这点很好。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花去了我三十万日元了,从这点上来说的话,她还真可以说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呢。
突然进入正题的话也太过唐突了,所以我还是一如往常地跟她玩翻花绳,喝酒,打发时间。
然后,就在我在摸索什么时候说出来比较妥当的时候——
「对了,贝木先生!」
千石抚子猛地一拍手说道。
这时候,我手中的翻花绳、桥的形状都扭曲了,但是千石抚子却看都不看。
「你是时候应该告诉我了吧!」
她说。
就算说要我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是指什么呢?是翻花绳的新技巧么?但是我所知道的技巧都已经全部教给她了,再怎么样挤也挤不出新花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