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好一阵,毕文谦终于把立即拿一编曲既有难度又有效果的歌出来的怨念驱散,开始盘算另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流行音乐里,对于多数歌曲来说,节奏感是不可忽视的,而这方面,最适合的乐器,莫过于鼓了,各种各样的鼓——在场的人都不会,自己也只在上辈子耍了点儿皮毛,只是个纸上谈兵的水平,更不可能边打鼓边唱歌了——那是老鹰乐队干的事情。而如果要和唱片公司临时要人的话,找不找得到是一个,黎华是否预留有这方面的开支也是个未知数。
一如毕文谦所认为的:没有鼓点,意味着增加了演唱难度,那么一盘磁带里都没有鼓,也算是一种挑战了。
可以一试。
点点头,毕文谦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着他们——所谓合作,自然不是以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便有I_net_I_up的资格,也不可能同时分饰多角。
这个时候,大概,黎华正在认真和录音师学习吧——那位录音室里的“十等公民”是否会受宠若惊呢?
遐想间,毕文谦的嘴角扬了一丝微笑。
一个上午,遍在五位青年,甚至少年演奏家的依次尝试中度过了。到了饭点儿,却是黎华过来招呼道:“走,先去吃饭!”
一片轰然相应下,一行人往附近的小饭馆儿开拔。路上,一马当先的黎华拉着毕文谦手,小声问道:“我听到吕斯清拉的小提琴,是《月半小夜曲》的旋律?”
毕文谦笑道:“是啊!怎么了?”
“那歌可是日文的!又不像是在申城我们听的那些,都还没人正式唱过!你怎么唱?记音标都记不了。”
“唱不了日文,简单,唱中文的不就行了。”
黎华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
“如果说动笔的话,昨天吧!如果说动心思的话,那就是那天晚上,你说‘耍流氓的就该抓起来,判刑!’的时候。”迎着黎华疑问的眼睛,毕文谦轻轻地说,“作为一个中国人,你认为你只会思念为国隐姓埋名的人——这的确是和日本人的想法不同,但情愫本身是相似的,那我们完全可以用你的思路重新填一中文的歌词啊!”
黎华似乎有点儿半信半疑:“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唱来听听?”
“下午在录音室会唱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唱的是我心里的想法,也许是完全真实的故事,也许是有一定的虚构,人们觉得好或者不好,我不能保证什么。”
“那好,我等着。”黎华脸上泛着光,“如果真是为我而写的歌。”
吃饭的时候,大家相互聊着一些事情,有的和音乐有关,有的和音乐无关,但都是轻松带笑,如他们上午尝试的演奏一样。
这让毕文谦把提醒的话憋在肚子里——扭转观念,也许比改变观念更难一些,没有契机的时候如果强行说教,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下午,休息了一阵,大约两点,正式开始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