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伟飘了飘眼神,朝边玫瞧了瞧,才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深圳什么的,都是到处流传的小道消息。我只恰好亲眼见着人被他们带走。那场景……这整个冬天,晚上一个人冷的时候,都是……记忆犹新。”
噗……
毕文谦总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刘震伟会对着自己莫名其妙地颤抖。
可问题是,刘震伟嘴里的故事,和粟车嘴里的故事,版本差异有点儿大啊!
“那个,刘导演,我记得粟车和我说的,是你们影之杰公司的老板拿保剑集团先给《旺角卡门》投资的事情说事儿,刘姐姐没空和你们扯皮,直接给《猛鬼学堂》追加投资,并且定下以拍摄《猛鬼学堂》为优先的原则……事情难道不是这么解决的吗?”
毕文谦是试探的口吻,却把刘震伟搞成了大写的囧脸。
“粟生是这么说的?他真这么说的?啊,既然他是这么说的,那他也没说错。的确,是邓老板的人先过去起的事,那些事情,具体的我是完全不知道,但保剑集团的确很快就追加投资了。可是……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啊!”
看着刘震伟的脸,颇有些喜剧效果的表情,毕文谦不禁回头看向了边玫。
边玫只抿嘴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也许,粟科长关注的重点,和刘导演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吧!我才从京城过来,香港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而且,即使真要计较编制,我也在文华公司,而不是保剑集团。非要说的话,黎副经理和刘代表聊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以前香港来的消息,什么瓷器店里捉老鼠,没给老三野丢脸什么的。”
“啊?”毕文谦既残念,又有些好奇,“她们还聊过这些?”
“是啊,”边玫点点头,微笑起来眼睛就眯了一半,“黎副经理说,说会开完了,她姐姐也在香港打下了基础,瓷器店里是捉了老鼠,但两白一黑的事情,在不同的时代,指不定还会改头换面地来过一场。黎副经理建议刘代表,南下香港之前,可以多请教请教当年两百一黑的斗争经验。”
毕文谦紧紧看着边玫,右手不禁紧握住左臂:“那……刘三剑听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黎副经理去了东京,我也就准备过来照顾你了。”
也许在旁人看来,那温柔的笑容,仿佛真的把毕文谦当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毕文谦不知道除了边玫和自己,在场的其他三个人是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三十多岁的刘震伟姑且不提,章敏和林一一,特别是在香港长大的林一一,多半只能从字面意义上听一个懵逼。
而这样的话,粟车多半是不会说的。即使真换成他来说,多半也不会是女性的笑容,而是笑得腼腆。
一瞬间,毕文谦竟起了莫名其妙的联想——也许,越是让粟车笑得腼腆的事情,越会让刘震伟颤抖?
看着林一一半懂不懂的脸,毕文谦的脑海里仿佛生起了上辈子她唱滥过的男欢女爱的歌。
商女不知亡国恨,前耻不知,今复不觉。
不,年轻的林一一,在香港土生土长的林一一,不该无妄地被如此鄙薄。就像那历史被诗文鄙夷了那么久的商女,锅本就不该落到她们头上。
但便在这怜悯中,毕文谦忽然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
“图扬,图森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