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会因为关系而徇私,但陆爷爷对我有挺大的期望,”艾静轻轻地笑了,“我自己也是。”
陆常委吗?
“他教了你很多东西?”
“老革命家的信念,我还学不好,但那值得学习。”艾静又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对了,文谦,那一次,你在隔壁的录音室里,唱的那首歌,我花了不少时间,终于知道是什么歌了。”
“其实……”
艾静抬手摇摇,止住了毕文谦的话,忽然唱了起来。
英文。
“我明白如何低语,也懂得如何哭泣;我了然何处是答案,更晓畅怎么去撒谎。我擅长于篡改,也通晓于密谋;我悟出适合面对现实的日子,以及追寻梦想的时候。我清楚怎样将你触动,也真切怎样去证明;我知道拉你相近的契机,也拥有让你远去的气量。我理解黑夜正在过去,如这光阴飞逝;但我从不告诉你任何本当说透的事情,哪怕我明知该试上一试!”
一段唱罢,艾静微微踮着脚,深吸了一口气:“文谦,《让爱莫名而生》,的确是首好歌。我却唱不了你那天那样,时而温柔,时而激昂,时而悲伤,时而热忱。那天你唱到最后,眼里含泪的模样,我怎么也学不来……大概,我也不想那么学。”
“静静……”
艾静踏前一步,右手搭在毕文谦右肩上,又一次止住了他的话。
“我听说了,这一次海选,不同的人,有些呼声的人,都出现了许多莫须有的闲言碎语。我不想事后有人说闲话,文谦,今天我在这儿等你,是为了报个平安,我也担心你担心我。在海选出结果之前,我还是住陆爷爷那儿。”
说完,艾静就冲着毕文谦甜甜一笑,越过他,往大门外走了。
就在她即将走出去时,背后忽然响起了毕文谦的声音。
“静静,你比以前更有主见了。”
“这不是你希望和喜欢的吗?”
艾静回眸一笑,麻花辫子甩得飞扬。
“呃……你说得对,这是好事儿。”毕文谦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听说,你和人吵架了。”
“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初像那些大学生那样的智障了。有了想法,自然难免和人有分歧,被人针锋相对。我没你这么了不起,总能看到、说出令人信服的道理,只能坚持,只能和别人吵起来了。”
“是……吗?”
“你以身作则的,从不说谎。”艾静微微低头道,“陆爷爷和王大哥都叫我不和你把那事儿说得太细,黎姐姐也认同他们……我,就先走了。”
直到艾静的身影消失了许久,毕文谦都还看着门外,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说夏林仿佛是自己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么艾静,就像是忽然成长了似的,让他……略有失措。
那一个个夜晚,东厢房亮在窗前的橘黄灯光下,艾静总是在读书。自己,却从没有去过问过,她究竟读了些什么。
当初被黎华带进公司的时候,艾静也是扎着辫子,那双手插在衣兜儿里的模样,还有点儿木讷,自己甚至一刹那还以为黎华招了个童工。
忽然间,一阵风吹过,让毕文谦油然生起了时间过得真快的惆怅。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猛地从毕文谦侧后往前窜出了大门,偏着身子,望着胡同的一头,乖巧地一声“喵”。
是了,小虎,肥嘟嘟的小虎,正竖着尾巴,叫声一停,就窜不见了。
又过了几秒,陆衍一手抱着小虎,一手拿着饭盒,走进了门,清秀的小脸露着仿佛母爱的表情。
“经理,瞧,我说咱们小虎最乖了,是吧!走,小虎,咱们去后院吃饭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