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月自然听出了皇上话中的嘲讽。心里微微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道:“父皇缪赞了。”
皇上却是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而是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竹杏,冷笑:“好一个爬床的丫鬟!朕这便将你杖毙了!”
“父皇!”
谁知,皇上的话一出,四处声音响起,若是只有莫城渊和季明月开口,皇上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奸夫就是莫城渊,莫城渊若是默不作声的话也显得太怂,皇上反而看不起他,而季明月身为莫城渊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任由皇上处置,这样传出去,一个成年皇子的内院还需要皇上插足,丢不丢人?所以,皇上以及其他人俱是差异的看着莫子渊夫妻俩,眼里的不解之意毫不掩饰。
徐子归与莫子渊对视一眼,便知道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既然知道徐子归与自己的想法差不多,那莫子渊便不再出声。毕竟内宅的事情他一个爷们确实不好插手,原本怕徐子归心里憋着气想着将竹杏置于死地,不会作声,这会子见徐子归并没有感情用事,莫子渊松了一口气,便默默地站在徐子归身旁。
徐子归心里感动,知道莫子渊是在与自己说让自己不要担心,有她在自己身后。
有莫子渊在自己身后站着给自己撑腰,徐子归胆子也大了许多,在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后,才开口说道:“父皇,虽竹杏这样做有违规矩,可这也是儿媳的失职,是儿媳没有看好她,才会让她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
眼神一派愧疚,全是内疚自责之色,也不等皇上开口,便又悲戚的看着竹杏,哀泣道:“本宫到底哪里亏待了你你要这般眼巴巴的去别处?你若是想去别处尽管与本宫来求就是,本宫自问没亏待过你,你又何必求到六皇子妃那儿来打本宫的脸?”
说罢,眼里更是染了一层悲色,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徐子归年龄本身就小,长相又极尽精致,眼睛大大弯弯的,这么一颗一颗的掉着泪伤心,别说是莫子渊了,就是皇上看了都有些心疼了。
皇上本意自然是不想杖毙了竹杏,那毕竟是六皇子府与东宫的家务事,皇上也不宜插手,说要杖毙,也不过是因着徐子归这次确实受了委屈,又是自过年以后便被别人牵连着接二连三的受委屈,而徐子归的父兄又在朝廷中地位颇高,皇上也是怕惹得威国公父子两个不快,又本身就颇为看重徐子归,这才说出了要杖毙竹杏的话来。
这会子见徐子归受了委屈却也不闹着自己给她一个公道,反而是顾全大局的劝解着自己绕过竹杏,心里不由又对徐子归多了一重赞许,因此看见徐子归如此伤心,心里便更是不是滋味,逐对着竹杏说道:“既然你主子给你求情,那朕便暂且绕过你!只不过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齐强!将竹杏拉下去杖责二十。”
齐强自然是应是,只是上前要抓住竹杏时,竹杏却异常的焦躁反抗起来,竟是死也不肯跟这齐强走。
皇上看见了更是生气吗,怒道:“你这是打算抗旨不尊?”
竹杏自然是害怕的摇头。徐子归不解的看着竹杏,自然小命已经保住了,不过是杖责二十,日后去了六皇子府再找大夫来瞧瞧也就好了,怎么竹杏就这么抗拒?
徐子归微微挑眉,细细观察了竹杏一眼,见她手不经意间扶着小腹,眼里一派紧张害怕之色。
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徐子归便知道竹杏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既然季明月想要算计她,她也不能坐以待毙,正好走了一个柳子衿,在送一个竹杏也不错。况且徐子归与柳子衿也不算敌人,相反还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会子柳子衿去了,徐子归也就当是替柳子衿报个仇,也算是全了自己与慧中的母女情分。
这般想着,徐子归脑袋里便快有了计划,逐开口说道:“父皇莫气,兴许竹杏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不是?父皇您先听听竹杏的解释再下定论也不迟啊。”
说着,给竹杏使了个眼色,似是在帮她一般,说道:“竹杏,你若有什么隐情,尽管说出来,有本宫在,本宫自会给你做主。”
声音里还能听出一丝悲凉来。像极了被心腹丫鬟出卖明明恨的不行,却终究因着情谊不忍心责罚的样子。
莫子渊在一旁看着徐子归做戏,嘴角不自觉抽抽,却也不得配合着徐子归演习,也是一脸义愤填膺的看着竹杏,怒道:“娘娘这般护着你你却还这般吃里扒外,也就是娘娘善良,若不然,即便父皇不罚你,孤也将你杖毙了!”
一句话说的竹杏只哆嗦,连忙跪着跑到徐子归跟前抱着徐子归的一根大腿,一面给徐子归磕着头,一面给皇上认错:“皇上饶命,太子妃赎罪。”
皇上被她一通眼泪弄得不耐烦,出声打断道:“若是你说不出个理由来,就算是太子妃保你,朕也绝不轻饶你!”
竹杏这才又连忙点头说道:“皇上饶命,奴婢全都招。”
说罢,转头看了莫城渊一会儿后,突然就情绪爆大哭了出来,说道:“一次六爷醉酒,在御花园里醉倒,奴婢恰巧经过,原想将六爷扶起来,谁知六爷竟将奴婢当错了人,把奴婢……”
说着,竹杏的脸还红了红,低着头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自那以后奴婢的月事便再未来过,奴婢这才害了怕,请了大夫一瞧,才知道,奴婢竟然……竟然怀了爷的孩子……”
“什么?”莫城渊与季明月异口同声的问道,旋即两人对视一眼,虽说再瞧不上莫城言朝三暮四的样子,可现在两人毕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季明月还是要帮着莫城渊收拾烂摊子的,故而,给莫城渊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后,便抢先开口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你说爷将你认错人,可知道爷将你当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