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姑娘伤势不容乐观,药材用得也必得精细,故而价格会贵些,你们这钱只够买一日的量的。”那郎中犹豫了一会儿道。
大牛二牛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
“诶,看你们都是孩子,生活艰难,如今呐,尽是灾年,都不容易,这样吧,这钱我收了,你们来个人先随我回去拿个三天的药,若是活了,就再多拿几服,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吧,日后你们若是有钱还就还吧。”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郎中转过头去看着躺在草席上面的谷昔,那张笑脸呈青白之色,这令他不由地想起了跟着师傅学医时,师父教给他的四个大字“悬壶济世”!
真是可笑!真是讽刺!
若是行医都免费,他喝西北风?若是都收钱,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眼前那些枯槁似的身躯,那些尚喘着气的人因为无钱买药,无钱请诊而熬死?
“多谢郎中,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的!”大牛暗自下了决心。
那汤药极苦,谷昔是真的不想碰上一滴,可是一想到是那两个少年和郎中的一番善意,便由不得她浪费,只得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喝了下去。
生死由命吧!也不知天上的司命怎么安排的这一世?
连被那苦汤折磨了三日的谷昔居然奇迹般地有所好转,而今有了说话的气力,再饮上几日,居然能活动开来,只是这动作不宜过大,两少年便小心地护着。
如今正值深秋,夜格外地难熬,草席之上,垫着好多干草,这让谷昔不由得想起了和爹刚开始在半山腰上的生活。
“原来你叫谷昔啊?这个名字可真好听!”二牛笑得像朵花。
“谷昔?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究竟是在哪里呢?诶呀呀,不管了,谷昔妹妹,你有家没有啊?”大牛挑拨着一堆篝火,树枝在火的灼烧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谷昔摇了摇头。
“那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们便是你的家人。”大牛抚着谷昔的头道:“叫大哥,二哥!”
“……”谷昔没叫出来,如果她真的是一位十岁的小姑娘,那她便会喊得没有丝毫的顾虑,可她却偏偏拥有着千年的记忆。
那记忆汇聚成了一道枷锁,封住了谷昔原本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的洒脱与天真。
“哈哈哈……妹妹是怕生的很啊!”大牛只得这一句缓解着三个人间的尴尬。
“大哥——二哥——”
“哈哈哈哈……”
草屋里,传出两人的阵阵傻笑,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着谷昔,看着谷昔不语的模样,乐得狂笑不止,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妹妹反应迟缓,不言苟笑的模样实在是好玩。
几日的相处下来,谷昔认清了事实——这两二傻子真的对她没有坏心思,兄弟两个靠着街边乞讨或是做些短工换些吃食,勉强能活得下去。
谷昔活了!
既然活了,那便总是要为了些什么的!
回报少年的善意!让那个混蛋主管付出代价!这就是谷昔活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