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怔了怔,道,“看有人来拜访母亲没有”
“知道了。”
琥珀到了黄昏时分又去了一趟,“陶妈妈奉了大姑奶奶之命来给大太太问安。”
姜夫人没有来十一娘颇有些意外,随即又释然。
就算是心里再满意,也要矜持一番吧
到了晚上,她和五娘、十娘去给大太太请安。
大太太正和大奶说话:“娘家再珍贵那是在娘家。这夫富妻贵,不能走错一步。”
看见三人进来,大太太打住了话。
这是在说谁呢
十一娘狐惑着,却不动声色,给大太太问了安。
大太太的心情很好,不仅和她们有说有笑地闲聊了几句,还留她们吃了晚饭。
这让十一娘更是不安,回到屋里就差了琥珀去打听:“陶妈妈来到底说了些什么”
琥珀拿了个绣样佯装送给珊瑚,去了大太太那里。不到一盅茶的功夫,她就折了回来。
“小姐,小姐。”
她的样子很激动,拉了十一娘到暖阁说话,“珊瑚说,侯爷要纳妾了”
十一娘心里“噗通”一声:“说仔细些”
她不由握了琥珀的手。
琥珀匀了匀气,道:“侯爷明天晚上抬乔家六小姐进府。徐家请了几桌酒,也请了我们家大爷和大奶。大太太让大奶送套头面做贺礼。”
乔莲房
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娘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莲花般白净柔美的面孔来。
这样一个女孩子,却要给人做妾室了
代替喜庆热闹婚礼的是跪下给正室敬茶,代替凤冠霞帔的是米分红色的褙子,代替昂挺胸的是卑微曲膝
她心里五味俱全。
这才是元娘要的吧
觊觎她的位置,这就是下场。
十一娘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人选因为只有这样,元娘的计划才算完美。
一个出身卑微的继室,一个出身高贵的妾室;出身高贵的那个被出身卑微的那个看到了人生中最不堪的一面,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这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女人,会不会因此瞧不起自己会不会拿这件事做把柄而对自己予取予求
谁愿意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反抗。
何况,她还有家族做靠山。
如果能取得那个位置,家族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而那个出身卑微的呢
除了这个位置,没有其他的依仗。
不管是为了性命还是尊严,都得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她所拥有的。谁敢挑战,就必须拿出雷霆手段杀一儆百,才能震慑住那些在一旁观望的
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个笼子里,只会斗。不仅斗,而且还会斗得死去活来斗的家宅不宁,让太夫人失望,让侯爷厌倦让谆哥越来越安全
没有敌人,那就培养一个敌人,让她们互相牵制掣肘这才是最高明的计谋
想通这些,十一娘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惴惴不安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她真怕大太太突然一个不高兴,就把她当出气筒给随随便便嫁了。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