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弋气得胸腔都快要爆炸,猛地一推展南羽,“你爱信不信,我懒得跟你解释!”
展南羽伸手钳住顾弋的下巴,“你不用解释!不管你有没有跟他们睡,我都会把你锁在这儿,谁他妈也别想再碰!”
“展南羽,你行!”顾弋索性恶意道:“既然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就是跟他们睡了!你当你在我这能排老几?早就翻篇儿了!你给我滚!”
“顾弋,你他妈的!”
两人都失了理智分寸,一个奋力挣扎,一个暴力压制。肢体摩擦间,展南羽心上腹下都“轰”地升腾起一团火,一手箍住顾弋的手腕一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那件由方平亲手穿上的外套尤为碍眼,展南羽翻过顾弋的身体,用力一拽,将那件外套扯到顾弋臂弯处,紧接着撕烂了里面的衬衫。
顾弋埋头在沙发里,愤懑又委屈地骂:“展南羽你混蛋!我是脑子有坑才会跟你回来!”
展南羽压上顾弋的脊背,亲吻着他的耳垂。察觉到身下的躯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展南羽忍不住哄他:“弋弋,我也不想这样的……”
然而顾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展哥……展哥你松开我!”
顾弋连声音都开始发颤,展南羽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支起身体问:“你怎么了?”
“你压倒我伤口了,”右臂伤口处传来剧痛,顾弋慌张道:“快,快带我去医院!”
……
展南羽没想到第一次跟顾弋的父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顾弋正在询问大夫自己伤口需不需要拆开缝线重新确定肌肉神经的吻合度,他站在顾弋旁边,看着那道从肘关节内侧蜿蜒至手腕正中的可怖伤口,心疼惊惧到双手都在发抖,而顾弋的父母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在家等待的顾颜恺和蒋媛收到顾弋说要晚点回家信息后,本就心有疑云,没一会儿又得知因伤回国的儿子刚落地就又进了医院,更是惊得冷汗都掉了下来。
顾弋胳膊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蒋媛抬起手,却连碰都不敢碰,心疼的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崩线了呢?”
展南羽道:“对不起,阿姨,都怪我,是我鲁莽,弄伤了弋弋。”
蒋媛闻言,愤怒地用手指着展南羽,厉声骂道:“怎么又是你!你害我儿子害得还不够吗?他都躲到非洲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我儿子从小到大没犯过错没受过一丁点儿委屈,怎么偏偏遇到你这么个灾星!”
展南羽惭愧地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蒋媛的指责。
诊室的医生咳了一声,“请不要在医院吵闹。”
顾颜恺拍了拍蒋媛的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给儿子看病要紧。”
蒋媛也是医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失态,但一看到宝贝儿子的伤,她实在没办法好好控制情绪。她低头啜泣着,缓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
顾颜恺问:“医生,我儿子的伤怎么样?”
医生回答:“表皮伤口在外力破坏下有四针缝合线崩裂,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清创,以后加大消炎力度再配合抹药,仔细照顾,十天左右是可以愈合的。但你们家孩子担心创口深处的神经二次受损,所以想要拆开缝线重新探查。这个还是要慎重考虑再做决定。他曾经大失血过,而且手臂伤口本来就比其他位置恢复得慢一些,伤口肿胀,二次探查会加大伤害,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伤口骇人,蒋媛的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要受这种罪!”
顾弋帮母亲擦了擦眼泪,“妈,您就让我试试吧,结果好与坏的……我都认了。”
顾弋的声音还算平和,但展南羽就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颤抖——作为一名主攻外科的兽医师,一旦右手产生不可逆的损伤,将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顾弋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顾颜恺蒋媛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等待,展南羽站在他们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个亮着的“手术中”。
“展先生。”长久的静默后,顾颜恺开口叫展南羽。
展南羽立马恭谨地站直身体:“顾叔叔。”
“别,‘叔叔’当不起。”顾颜恺冷声问:“你能告诉我,我儿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吗,让你这样锲而不舍地折磨他?”
展南羽低着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您别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我混蛋,您打我骂我,怎么着都行,只要您能消气。”
顾颜恺摇头,“如果惩罚你可以换回顾弋的手,我倒不介意这么做,但伤害已然造成,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远离顾弋,不要再来骚扰他。”
顾颜恺面容冷峻严肃,展南羽有些慌了:“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您可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绝无怨言!只求您能给我一个补偿弋弋的机会。我是真心想对他好,不管以后他的手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他,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顾颜恺内心怒火丛生:“你想好好对他他就已经这么惨了,哪天你一个不高兴,我儿子又要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你这是故意伤害知不知道!我可以把你告进监狱!“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妖气的男人,顾颜恺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但顾弋却要维护你,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句埋怨你的话,以前是,现在也是。他本来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孩子,被你哄骗着出了柜,被你逼到非洲,又被你害成这样,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展南羽震惊地抬头,“弋弋早就把我们的事都告诉您了?”
“是。当初他告诉我们说他爱上了一个男人,鬼迷心窍地求我和他爸爸同意他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没过几天他又憔悴着回来了,说他犯了傻,让我们不要在意他以前说的那些傻话,其余的我问什么他都不肯说。”蒋媛看向展南羽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厌恶:“直到后来网络上爆出你和他的新闻,我才知道那个伤害我儿子的混蛋是你!”
展南羽有些站立不稳,扶住墙壁,眼眶一阵阵发热。
他想起订婚前一天顾弋打来的那通电话,电话里顾弋曾语气雀跃地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