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贵如皇后和宠如丽妃,若经传召,也是要盛装打扮过来的。且侍寝的第二日都是早起伺候他洗漱穿衣。迄今为止,也就只有陶顔言是只顾自己睡而不起来的。
而偏偏,他宠着她,觉得她不起也情有可原。
没听到答案,贺临璋看着陶顔言:“回朕的话,是介意吗?”
当贺临璋严肃起来的时候,陶顔言能感知到他身为帝王不容质疑的一面,带着绝对上位者的威压。
想着要如何回复,才能让他不生气,陶顔言对对手指,道:“陛下,每个女子都希望她的夫君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这个世道,没有多少女子能达成所愿。陛下的身份,更是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不敢对陛下有什么奢求,只能自欺欺人的想,在我自己的地盘,陛下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而出了我的地盘,我就只是陛下的……众人中的一个。”
贺临璋听她袒露心声,听她说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只能无奈道:“若朕只是一个富贵王爷,在最好的年纪遇到顔言,也许会聘顔言为王妃,为你不纳妾。只可惜,朕十岁被立为太子,就注定了不可能与唯一一人长相厮守。就算朕想,大臣们也不肯,所有纳入后宫的女子,都是从朝臣家里选出来的,每一个嫔妃身后,都是盘根错节的势力和关系。朕的后宫,多的是政治联姻,舒妃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贺临璋似乎有些苦恼,叹了口气:“当年,朕觉得舒表妹甚是乖巧,又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亲厚。朕登基那年,舒家帮了大忙,让朕能在先皇殡天之后,顺利接管下所有权利。为感谢舒家,也为表兄妹情,朕还想着替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让她一辈子快活自在。却没想到,母后与舒家,硬是在朕登基一年后,将表妹送进了宫,还直接由太后出面,册封她为舒妃。”
贺临璋捏了捏陶顔言葱白般的纤纤玉手,继续道:“送个人做朕的妃子,就是为了一直维系舒家与皇家的关系,若是舒妃生下皇子,很有可能那个孩子还会在太后和舒家的培植下,成为下一代储君。”
贺临璋自嘲一笑:“所以朕有时候,也很被动。朕的婚姻,牵涉许多,朕自己也做不得主。”
说完,轻抚陶顔言的脸:“你想成为唯一,是没办法实现了。不过朕待你始终与别人不同,你能感觉到吗?”
陶顔言攀上他的脖颈,轻轻抱住他:“我明白。陛下现在待我,很好。”
活在当下,不过多强求,不精神内耗,过过尚算舒心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顔言能理解一下朕,今晚就住在朕这里吗?”贺临璋将窝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扶过来,看着小美人的眼睛问道。
陶顔言鼓鼓脸颊,狠心的摇了摇头。
一声喟叹,贺临璋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肺腑之言算是白说了。
可小美人不留下,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宠出来的,自己受着呗!
“那你先回去,若是有什么情况,朕晚上去你那里再跟你说。”留宿不留宿的极限拉扯,在贺临璋的妥协下,陶顔言完胜。
陶顔言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男人退一步,那就给点福利安抚下,自家的男人嘛,多哄哄这关系才能更融洽。
于是,她起身告退,又上前一步,捧起贺临璋的脸,倾身温柔的吻了下去。
“陛下,晚上顔言等你喔!”
小美人火急火燎的过来,最后脚步轻快的走了,贺临璋失笑。
上一次小美人那么明媚多姿、热情洋溢,还是蒙城赈灾那晚,那个发自内心的火热拥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