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择毅表面应和着,转身出门:“我知道。”
两父子一前一后下楼,厅里的气氛和刚才相比有所缓和,但也好不了多少。
“离砚,怎么没看见小妹呢?”司择毅刚进到厅里,就听见她这么来一句。
她今天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司家人的痛处上戳。
王苹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转移注意力。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发火,再发火,她得犯心脏病了。
闫可冰重重杵了一下拐杖,木质拐杖被地毯阻隔,发出沉闷的响声。
司惟对晚辈的事一概不放在心上,也不接话,自顾自往后花园去。
剩下的人,没一个人接话。
“咳咳!嫂子,进悦受了家法,在后院呢。”司离砚觉得气氛尴尬极了,可这话也只能让他来说。
“听说司家家法森严,那我去看看她?”
眼睛瞥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男人,简茗说着就要起身,司择毅赶紧过去扶她。
让她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她能有新的想法。
两个人慢悠悠往后院去,身后跟着司五一众人。
关于司进悦受家法的事,他最清楚。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给的指令。
司进悦什么时候,在哪个位置受的家法,受家法之后在哪里休养,都是他一手安排。
走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幽深的小径,冬日正午高悬的冷寂的日光打在两个人身上,简茗看着地上的一对影子,觉得不真实极了。
他心里现在不知道憋着多大的气呢。
自己刚才那一出,本就是曲线救国。
他本人不同意,可要是所有人都逼他呢?
他还能这么坚定吗?
女人抬头看看身边牢牢扶着自己的人,他的侧脸一如既往冷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走过一段泥泞的小路,头顶的阳光更加稀疏,有一束没一束打在人脸上。
身穿一袭黑色大衣的司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前面,不苟言笑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家主,夫人,我们到了。”
司五的话提醒了她,她和司择毅的婚礼,从来不止站着他们两个人。
背后深深的利益纠缠,不是她能轻易撼动的。
她深深呼吸,空气里出现一团白气。
一众人跟着他的步子,停在一座小木屋面前。
环视一周,简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周树林环绕,树形高大直通云巅。
现在是正午,阳光都不能穿透头顶的密林,一阵一阵寒风吹进来,她不止一次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根本不是人能久待的地方。
他居然把司进悦安排到这种环境养伤?
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身边的人,简茗觉得他就像是一团迷雾,自己完全看不懂他。
司择毅感受着身边人的目光,刻意忽略她,那些小心思,等到晚上再说。
“把门打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