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熊孩子一张嘴自己就忍不住想发笑,感情他觉得数字越大越好是不是,还文武三全。
“从我昏厥到现在有多久了?”
“大半天罢,这会儿是午后,具体时辰我就不知道了。”
嗯,昏的不算太久,苏幼蓉暗道,又问:
“你兄长呢,哪里去了,怎么把你一人留在这儿?”
“兄长应该是去伙房煨药去了,他说我还小,可以跟小姐姐同处一室帮帮忙,他就不行了,还是得避避嫌。”
这傻大个儿还挺懂事儿嘛,苏幼蓉对周秦川好感更增,又问:
“那你们给我看病,还有住店的银钱怎么来的,我记得你俩那时可是连一百多文的房钱都付不起了。”
“哦,兄长说他当了个传家宝物。”
传家宝物?苏幼蓉心头震动,这傻大个儿竟然如此仗义。
小济这话她是信的,看着房间摆设,至少也是黄字号的标准,银钱少了可住不起。
“账付了吗?”
“付了。”小济老老实实回答,“掌柜的见我和兄长衣衫不堪,不预支点银钱,说什么都不让我们住进来。”
别说他和周秦川已经在野外呆了两天两夜,就是苏幼蓉自己,因为生病的缘故,也有些邋遢了。
“快,去把你兄长找来,我这就拿银钱给他,速速去把你们的传家宝物赎回来。”
苏幼蓉急急吩咐道,萍水相逢之人,能为她做这么多,实在让她感动莫名,人家的传家宝,可不能因为自己而失落啊。
话音刚落,不等小济回话,房门“吱呀”一声响,周秦川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进来了。
一进门,看到斜倚在罗汉床上的苏幼蓉,不自觉地又呆了一呆,此时夕阳正好晒在她脸上,将失去血色的肌肤衬得光彩照人,栗色头发散披在脑后,散发万道霞光,感觉比初次见面还要明艳动人。
周秦川穿越前虽然还算不上宅男,但在不良舍友的教导下,好歹有些见识,很快回过神来,见苏幼蓉醒过来了,心中那点担忧尽去。
午后医馆就让他把人带走了,尽管那时苏幼蓉还沉沉地睡得正香,但负责的郎中信誓旦旦地保证,人下午就能醒过来。
还让周秦川一落下脚,就马上开始煨药,药一好,正好能赶上趟。
周秦川将信将疑,男女授受不亲且不论,他和小济也没有医馆里那几个健妇的本事,能把药汁灌进昏迷之人的口中。
奈何医馆急症之人不少,病床不够用,苏幼蓉的病在人家眼里就不算回事儿,周秦川又受不了那些得了急重病之人可怜巴巴的眼光,只能听从医馆建议,结账走人。
没办法,他自己以前就是病人,深知其中之苦,感同身受过,心肠软一些也正常。
还有,怎么给苏幼蓉更衣也是个难题。
昨晚苏幼蓉遇到他们哥俩的时候,衣物就有些尘灰了,一晚未眠,沾了不少黄泥,清晨赶路又发起烧来,出了不少汗。
要是不换洗一番的话,那味儿实在与苏幼蓉的形象,还有这间客房的档次不搭。
想必她若清醒,也会嫌弃自身的罢。
可他和小济都不便动手,若是找个仆妇贴身服侍罢,又担心她身上藏的银钱,正两难之际,总算苏幼蓉及时醒了过来,就不用他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