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一洒,就能做驸马了么。
他的背挺直成一条单调的线,宽松的衣袖垂落在身侧,恰好挡住紧握成拳的手。
浮云卿慢慢挪至敬亭颐身边,衣衫擦过他的臂膀。
她眼里满满载着这位一贯温润的先生,她已经确信,这位先生会成为她的驸马。
不管他愿不愿意。
毕竟他一向纵容自己,好像对他做再过分的事,他都会笑着说好。
但做那事之前,她还有些疑惑要问。
“敬先生,还记得我先前跟你提过的‘霁椿’么?她是韩从朗府里的女使,失踪了些时日,再找着时,人已经死了。”浮云卿后怕地耸耸肩,“韩从朗说霁椿死状凄惨,全身都是血洞,被扎得跟个筛子一样。她从韩从朗手底逃走,逃进公主府,又莫名失踪。你说,是谁杀害了她呢?”
提及霁椿,浮云卿并没有表现出意料中的胆怯。大抵她对霁椿也带些恨,毕竟霁椿是吃里扒外,将公主府内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墙头草。
敬亭颐眸中深意翻滚,沉声回道:“也许她得罪了什么人罢。”
浮云卿追问:“她能得罪什么人?韩从朗一个先来的主家都在寻她,我一个接后手的主家也在寻她。难道她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这秘密得罪了其他人?”
总得死得明白才行。浮云卿愈想,愈是能觉察出不对劲之处。
敬亭颐不愿就这个话头再说下去,旋即问回浮云卿身上,“前段时日,公主对臣说,这场相看宴,您中意之人会到场。不知这句话,时至今日,是否实现了?”
浮云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当然实现了。这个人,不仅我见过,敬先生也见过的。”
她卖了个关子。这中意之人不就是敬亭颐嚜。她用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把敬亭颐诱来赴相看宴。
她知道,敬亭颐一定会来。
这话却令敬亭颐心痒难耐,僝僽的眉眼越皱越深。
到底是谁,会是他么。
若是他,他该做什么,诱她拢她。若不是他,他该做什么,不着痕迹地将那位“中意之人”抹杀。
将军府。
落文驰跪在其父落焘面前,一脸坚决。
落焘年近花甲,两鬓斑白,可精神抖擞,鹰眸觑了圈,仆从皆惧怕地虾腰低头,大气不敢出。
前堂静得只有审慎的呼吸声来回飘荡。
落焘背着枯黄的手,焦躁地踱来踱去,“我儿,你当真要做驸马吗?”
落文驰磕了个头,不假思索地说是。
“欸——”
落焘拧着两道粗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长气。
“真是一段孽缘。早知如此,当年千不该万不该把你捎带入宫。不该允你去司天监,不该让你见公主的面。”
“我就你一个儿子。前二十年,你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武将战场厮杀全靠莽劲,可这莽劲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青人才有。咱们家,我已经莽了大半辈子,攒下许多家业财产,为的就是让你后半生清闲清闲。你成家,我不拦,可你为甚非得缠住公主不放手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