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把脑袋往素妆肩头蹭,肩胛骨硌得她脸蛋生疼。尽管疼,却仍不愿放手,恨不能直接融到素妆的怀里。
“没什么不同。敬先生成了我的驸马,可我俩相处却与从前一样。早起他问我安,梳洗后一道用膳。成过婚,教习课目安排得更满。上晌多是卓先生的练武课,我跟着他学打拳,扎马步练功。下晌是敬先生的读书课。夏日身子乏,常常是一边背书,一边打瞌睡。敬先生呢,总是会点点我的脑袋劝学。若我强忍睡意,读书写字,他就夸我进步大,奖我一碗冰元子吃。若我睡过去,他也无可奈何,抱着我往屋里睡。”
提及敬亭颐,话头便似洪水没了闸,滔滔不绝。
素妆心里叹,她与敬亭颐竟如此亲密,牵手拥抱如吃饭一样寻常,遂戏谑笑道:“这也叫没什么不同?且跟我说说,抱着抱着,是不是就亲上了?”
言讫,伸出两根细长的食指对到一起,左扭扭,右转转,作亲吻状。
浮云卿脸颊泛红,“当然没有!我与敬先生是止乎于礼。”
说出这话,不免颇感心虚。
止乎于礼,不会每晚啃咬豆大般的樱桃,揉着挤着,掐出一道道红印。止乎于礼,不会总冒出想侵占他的念头。
他一直温柔,可她隐隐生出看腻了温柔的念头,反倒更想看他失控。
想看他坠落神坛,想看他从一弯清波里窜逃出来,映着月色,化身一头没礼貌的,没分寸的狼。
隐隐期盼他失控,将她撕碎。
素妆说怎么会,“难道你不爱他么?爱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吻他,甚至,占有他。”
浮云卿醍醐灌顶,游离的精魂倏地聚齐。
“素妆阿姊,你懂得好多。”
素妆掩面羞涩地笑,摸着浮云卿的耳垂,说道:“我呢,早与二郎做了那握雨携云的事。相爱的男女会有什么想法,会起什么念头,我再清楚不过。”
浮云卿从她怀里窜出来,眸里装满了不可置信。
“你俩尚未成婚,怎么……怎么就越界了呢!”
素妆说她大惊小怪,轻轻“嘘”了声,“你可得替我保密。情难自禁嘛,难道你跟驸马还没……”
“不要说!”
浮云卿捂住她的嘴,满脸通红。
“我们确实没有……”
这事,需得爱到极深,方能水到渠成。可她与敬亭颐都端着架,他嬭她,她拥他,仅此而已。
再往前走一步,心底会被不安焦虑阗满。
她时常搞不清自己对敬亭颐的心思。她是爱着他的。而他那些纵容的行为,也在告诉她,他也有意。只是再怎么接触,两人始终是隔着一道窗户纸。
或许,是她的爱太过浅薄,甚至不能称□□,只是无稽的喜欢,随波逐流。
素妆与归少川相识两年,而她与敬亭颐相识不过两月。连亲吻都不曾有,怎么敢一步走到底,直接褪衣裳做那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