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当然说好,为着转移她落寞的心情,忙把话头迁移到自己身上来。
“走罢,我带你去见我家情郎。”
话落,扯着浮云卿迈步往外面走。
“欸,那颗薰球能带过去吗?香还燃着呢,不带过去闻闻,多可惜啊。”浮云卿问道。
缓缓抿唇轻笑,“那屋里点着檀香。肃重的檀香会压过清淡的果香一头,两品香不能点在同一个屋里。这香会有女使来灭,我给你配的果香装满了一整个香盒,那薰球里的几撮香料又算什么?”
二人纠缠着穿过游廊,拐过一道莲花池,在一间隐隐泛着红光的屋前停步。
“这是……”浮云卿指着被米兰花枝包围住的屋,犹豫问道。
“那间是我的卧寝。”
“你居然把情郎藏到了卧寝?”浮云卿飞快地眨巴眼,话音染上颤意。
哪知缓缓“噗嗤”笑出声,“放心罢,爹娘都知道,也赞同。”
她踅进屋前,慢慢推开门扉。
扯着浮云卿的衣袖,往里一指,“他就在那里。”
浮云卿放眼一望,只觉气血逆流,眼前惊悚的场景差点让她昏了过去!
屋里除她二位,哪里还有什么活人。缓缓手指的方向,是床头桌几,而那桌几上竟摆着一道牌位!
那道梨木牌位上写着几个字,遥遥望去看不真切。牌位前摆着一道斜插着三根香的香筒,正飘着浓重的香烟气。
方才在外面窥见的红光,也不是错觉,而是几盏放在屋内各处的灯盏。不知点的什么烛,竟发着诡异的红光。
浮云卿心扑通扑通跳,偏偏这时缓缓拍拍她的肩,露出一个正常的微笑。
然而在红光的映照下,缓缓的脸庞是那么扭曲,笑容是那么森然,活像阴曹地府里爬出来,要吃人的恶鬼。
“啊!”
浮云卿尖叫着向后退,眼看就要扒到门框,不料却被缓缓抢先一步。缓缓“砰”地关上门,掺着浮云卿的手臂往屋里走。
“嘘。”缓缓示意她噤声,“他的事,园里只有爹娘与你我知道。屋里面的事不能让外人看见,我把门反锁着,咱们和他说说话。”
床边放一张高桌,桌上放着陌生人的牌位,还给这位陌生人上香,怎么看怎么古怪。
走近才睐见,原来高桌靠着的那张墙面上,还挂着一副画。画里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身着一身青袍,一手握着药房,一手抓着药。
再仔细地观察,那身青袍的形制是前朝样式,而男人所在的地方,挂着一道牌匾——“药坊司”。
“药坊司,是前朝的太医院。”缓缓贴心地解释道,“我的情郎,是前朝药坊司里的一位太医,许从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