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看着他走远,茶博士和茶寮掌柜也呆呆目送,他笑了笑,“脾气还挺大。”放下茶钱,负着手缓步踱了出去。
抬头望,这几日的天一直灰蒙蒙的,还未到日落,光线晦暗仿佛要入夜般。
天黑了,该回家了。礼部司这几日被长史拖住了进程,那个亲蚕礼到今天也没有教授,又让居上有了继续留在行辕的理由。
凌溯如今有个习惯,到家先去西院,有时候觉得长史的提议其实很不错,那矮墙简直是欲盖弥彰,人都进行辕了,还顾什么名声不名声。
与太子婚前有染,好像也没那么丢脸吧!
但是想归想,行动上止步不前。他书案抽屉里的“正”字已经写了一个半,再坚持坚持,等十五日一满,到时候一定是一番新气象。
脚步轻快,带着新消息上了廊庑,进门就见居上窝在榻上,榻前摆着两只炭盆,她裹着小被子坐在那里,见到他,有气无力叫了声郎君,“你回来了?”
凌溯看她脸色惨白,心一下子提起来,“怎么了?病了吗?”
居上说没什么,“小有不适。”
一个身强体健,平时活蹦乱跳的女郎,忽然“小有不适”,这就让人很惶恐了。
凌溯转身唤长史:“快去藏药局,传人过来给娘子看病。”
长史刚要应,被居上叫住了,她摆手说不必,“小病小灾,用不着看侍医。”
凌溯却充分展现了未婚夫的体贴入微和如临大敌,蹙眉道:“我说让你学医吧,你看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还如此讳疾忌医。”
居上心道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人傻话还多,真叫人生气。
可是实情怎么好意思说呢,连她身边的智囊们也觉得不便开口。居上只得继续含糊应对:“我病没病,自己当然知道,反正不用看侍医就对了。”
难道她是怕扎针?还是怕汤药苦?
凌溯道:“藏药局有现成的药丸,哪里不好,吃上一丸就行了。”那个要传侍医的信念依旧坚定如铁,沉声吩咐长史,“快让人来,给小娘子诊脉。”
长史领命,“是”字还没说出口,居上便叫起来,“说了不必,你怎么不信呢!我没事,身上暖和些就好了。”
他听得生气,“诊个脉又不费什么工夫,藏药局设立就是为了你我,你不看病,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问题是这病根本不用看,居上很有经验,疼也不是第一次疼了,每逢天寒不见日光就会这样,吃药也没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