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已然攒出一些小小细纹,像一圈圈摞着的楼层,他看着不惑之年风韵犹存的舒如:「你知道的,那天我说我恨你并不是真心的。」
迟到了二十年,再说出来,已轻如风,掠过舒如耳边,渺茫又模糊。
舒如也笑,让人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叹声。
邓毕傅的妻子突然在门外着急喊他:「快,孩子要睡觉了,我们要赶着回家。」
邓毕傅放下酒杯。
“舒如。。。。。。”他顿了顿。
片刻,他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他抱起女人怀里的孩子。
那个桀骜不驯的背影,已然成长为成熟、独当一面的男人,男人年纪里最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躺着他咿咿呀呀的孩子。舒如静静听着,听着他叙述着对孩子的温柔轻哄。
镜头慢慢拉远,是舒如独自坐在吧台边的背影。
周遭热闹嘈杂,人流拥挤,浓重的昏黄光影里,她一身旗袍,安静站着,举着一支细烟和香槟。
舞厅的音乐渐渐放大,从背景音过渡成了片尾曲,温柔缱绻,仿佛周边女人们滚滚飞扬的裙摆。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
那场青春里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些有重量的,不可言说的,连同县城老旧的电缆线上掠过的风,不问来去,真正落幕。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她的爱情,也终于终结在了这场二十多年后的盛夏。
。。。。。。
没了。
昭明姬“啪”地合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