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灼兰】第六章
我是后来被他叫醒的,他不停地摇晃我,我才发现天已大亮,只是,起来后仍然发懵。
娘子,可是被梦魇住了?他坐在床侧,将我揽着靠在他怀中,身上披着外衣,发梢还带着些许莹润的水汽,许是刚刚洗了澡。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前,做了很奇怪的梦。
他拿过一盏茶盅,递到我嘴边,我低下头喝了一口,酸甜中又带着清凉的薄荷味,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春梦的残痕未褪,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有些依赖他的体温。
娘子梦到什么了?他拢了拢我的头发又问道。
我看向他精致的侧脸,突然想起梦里残留的那句话:你叫惊鸿,果然有着惊鸿之貌。
你认识穿着红衣的姑娘吗?可惜醒来后,我就记不起那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梦里她叫他惊鸿,是因为我只知道这一个名字,所以梦里也拿它做代替了么。
他听到后,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他声音温柔,却让我觉得搪塞。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所以你定是认识了?
那我梦到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有些呆呆地自言自语。
娘子,我只认识你一个姑娘。他摇摇头有些好笑,你梦见什么了,不能告诉我吗?
我歪过头去看他,眼里写满怀疑,却道:我梦见我变成了惊鸿。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反应倒是新鲜,我眨了眨眼,莫非你还有什么法术,或是你体质特殊,能让我在梦里变成你?
还是说我梦到的,是你的记忆?
他倒是恢复了正常,越来越离谱了,那你同我说说,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你去了一个亭子,看到了穿红衣的姑娘,还梦见了
我顿住了,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古怪且重要的场景,尤其是,身下仍然残留着昨晚荒唐后的不适。
我木木道,我忘了,好,好像和和春梦有关这种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他亲了亲我的发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忧思过重才会生梦,娘子,莫非是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我低下头去,不开心啊,连路都走不了。
他这下是真的没了笑脸,捧起我的脸认真且严肃,不会的,你信我,我还有很多办法。
他又道,娘子,即使你走不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让你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样不好么?
好像也不差。我点点头,又补充,可你也不是那么听话,连九华山的白木都不能去看,如此说来还是我自己有腿的好。
他哭笑不得地将我抱起来往浴室走,那地方太冷,就算你现在能走,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眼看着出了门,我又推了推他,那你说白木在哪里呢?我们这里能看到吗?
他只好抱着我转过一丛遮挡视线的灌木,用下巴指了指,看到远处那座最高的山了吗,那里就是。
我揽着他的脖子直起身子看了看,远处雾气缭绕中有座青白色的山峰,竟是绵延在视线最远的地方。
好远,好高。我叹息,可如此说来,约我的人也定不会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他在我脸上亲了下,边走便道,你嫌家里闷,过几日山里湿气褪去,我再带你游山如何?
伸手帮他掀开面前的门帘,我点点头道,好啊,有什么人多的地方吗?
他在我身后静了许久,直到我不解地回头看他时,他才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到时候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