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鸢山来之前,方且深和大娘子还细细叮嘱了家里的仆役,嘴要严一些,绝对不能把方岫玉做出的“罪行”宣扬出去,以免兰鸢山厌恶,从而影响到他家一对嫡双的婚事。
和兰鸢山约定会面的那天是难得的下雨天,方且深看着阴沉的天气,原本的欣喜逐渐消散,变的有些失望。
他觉得兰鸢山不会来了。
大娘子和一直等候在身侧的方岫颜也有些灰心,精心梳妆打扮过的方岫颜就等兰鸢山不来,甚至当场落下了眼泪,只觉一番心血白费,扑进娘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就在一家人唉声叹气间门,一个仆役却跌跌撞撞地闯进堂内,跪在地上禀告道:
“主君,大娘子,四四皇子来了!”
“!”
听到仆役的禀告,方且深坐在主位上叹气的动作登时一顿,连眉头似乎都松开了。
瞬间门年轻了十岁的他忙站起身,让大娘子帮他理好衣领,又忙让丫鬟带领方岫颜下去补妆,这才恭恭敬敬地来到正门前迎接。
兰鸢山今日照旧是一袭蓝衣,只不过这次的蓝衣颜色要深一些,掩盖在黑金绣着月红花的披风下,浓密的长发被蓝色的流苏发带扎起,泼墨般洒落,衬得他身姿飒飒,宛若霜雪中的白杨。
兰鸢山不用仆役搀扶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已经携夫人走到门口迎接他的扬州知府,想了想,知道这可能是晚玉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便也就客气了些,拱手道:
“方大人。”
“四殿下。”方且深想要跪下给兰鸢山行礼,却被兰鸢山扶了起来,愈发受宠若惊:
“您今日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兰鸢山笑了笑,没再客套。
他一心只想见方岫玉,于是便道:
“外面雨大,别傻站在这里了,进去说罢。”
方且深忙点头,亲自给兰鸢山打伞,微微弯着腰请兰鸢山进去。
兰鸢山也没拦着他,径直走进大堂,甚至连茶水也没上,披风也没解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直接单刀直入地问:
“方大人,我听说你家有一对嫡双”
“啊,是。”方且深没想到兰鸢山这么直接,忙让丫鬟端上茶水,随即拱手道:
“我有一对嫡双,都是我大娘子所生,四皇子您想要见一见吗?”
兰鸢山没让人碰他的披风,挥手让仆役退下之后,拿起茶盏,一边刮着茶沫一边道:
“久闻方大人教子有方,我好奇已久,所以想要见一见两位公子的玉容,请问是否准允?”
“若四殿下相见,自然是无妨的。”方且深心里早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只不过这双儿出嫁前不能见外男所以只怕只能让他们蒙着面纱见殿下了。”
“无妨。”兰鸢山看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方且深,又将头低下:“一切看你安排。”
方且深忙点头,命令人去叫方岫颜和方岫如。
四殿下莅临扬州知府府的消息早就在内院传开了,被丢到后院劈柴的程云在模模糊糊间门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这四皇子能救被关在道观里的方岫玉。
再这样准确的第六感的趋势下,他悄悄地溜到了前厅,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打量四皇子。
方岫颜和方岫如为了能让兰鸢山看上,几乎是使了浑身解数。
他们不仅化了京城里最时兴的妆容,甚至还重金购入了一套衣裳,迈着步子款款朝兰鸢山走来,蒙着面纱,含羞带怯地给兰鸢山请安。
兰鸢山:“?”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神情前前后后地在方岫颜和方岫如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在两人害羞的神情里,疑惑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