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之后,欧阳茜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把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都用双手压在萧凡的背上。
萧凡探出手拿了根烟出来,一边仰头点烟一边说道:“赵建新这个老狐狸太会玩阳谋了,我现在脑子都快成浆糊了,感觉自己还是太嫩……”
“你,你不是太嫩,而是关心则乱。你先被他用气度折服,等你放松警惕后他再用伯母的消息让你乱阵脚,最后他再出招,你根本招架不住。”欧阳茜的分析,一针见血。
萧凡猛地一怔,显示涌现出了希望,但是很快又一片颓然,重重吐出一口烟雾道:“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此人是循序渐进的打败了我。可他只要抓着我妈的消息,那就等于捏着我的咽喉,我只能听他的。”
“非也,你要不要听我分析分析?”欧阳茜趴下来,把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背上。
萧凡并不感觉压迫,反而感觉很舒
服。那软和的身子不仅能带给他温暖,还能让他充满安全感跟包容。
妈的,难怪说女性天生自带母爱。
“好,你说说看。”萧凡知道欧阳茜的思维很敏锐,而且因为是主修的心理学,所以她的很多推理都是严丝合缝的。
欧阳茜直起身,继续给他按摩,一边按一边说道:“我们假设下半部《女史箴图》的确是被伯母藏了起来,或者说只有她才知道藏宝地。那么,赵建新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抓来逼问呢?何必在随园外苦苦监视?”
萧凡脑中闪了闪,似乎有一扇门即将打开。
欧阳茜继续说道:“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赵建新压根不知道伯母在哪,他只是在骗你。第二是伯母藏身的地方,连他都不敢随便靠近。既然他不敢靠近,那么伯母反倒是安全的。”
萧凡并非愚笨之人,听到这个分析,豁然开朗。
他接口道:“他说我母亲最后去找的是个友人,而赵建新宁愿死等也不愿意去核实,这就说明这个友人与赵家是敌对的,而且具有与赵家相对的势力。”
“是的,由此我们可以分析,伯母藏身在一个大人物的庇护下,她肯定在等待时机。”欧阳茜继续帮忙分析。
其实有一点她没敢说出来,他怕萧凡伤心欲绝。那就是,袁蝶衣已经死了!
五年啊,如果袁蝶衣只是藏身在友人家中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去联络自己唯一的儿子。
要知道,萧凡曾经叛逆的那段时间,就是源自于她的慈爱。慈母多败儿,说实话,萧凡差点走上歧途的最大助力,就是袁蝶衣的宠溺。
而袁蝶衣这样宠溺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五年内能忍住不与他联络?
萧凡听到这个分析,立即跳将起来,这举动下了欧阳茜一跳。
只见他打开行礼,从里面取出了一份信笺。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绝笔信:当《女史箴图》合二为一之时,一切真相都会浮出水面。或许,那时我会回来——蝶衣绝笔。
萧凡赶紧递给欧阳茜,说道:“茜茜,涉及到我母亲的事情时,我总是无法冷静。你快帮我分析分析,我母亲的这封信,跟我们今天的推理是不是吻合?”
“你不要着急,躺下,躺在我怀里。”欧阳茜拉着他上床,然后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她仔细的看着信笺,眼中不断的闪烁着异彩,显然是心里有了很多想法。
良久,他放下信笺,说道:“《女史箴图》决不能给赵建新,这关乎着你母亲的性命。”
“你看懂了?快告诉我。”萧凡激动的喊道。
欧阳茜点点头,说道:“你母亲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她离开随园是一种冒险,也是一种自保。”
“说清楚点,我太乱,什么都猜不到。”萧凡方寸大乱。
欧阳茜继续分析道:“她用了‘或许’这个词,如果说她真的去友人那里的话,那么说明她对这个人也并不放心。但当时你已经失踪了,她觉得留在随园任人宰割还不如冒险,所以她去找了这个不值得信任的朋友。这个朋友虽然可以为她提供庇佑,但对她也有威胁……”
“我明白了,我妈被软禁了!”萧凡就算是再傻,也终于猜到了这个答案。
欧阳茜心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死亡的可能性依旧没有排除,毕竟连袁蝶衣自己都不敢肯定。
萧凡开始说自己的理解,他说道:“我妈的这个朋友肯定也觊觎《女史箴图》,所以她说《女史箴图》合二为一的时候,她或许会回来。”
“是的,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因为当我们把宝图合一的时候,那样伯母对那个朋友就失去了作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那个朋友或许会放过伯母。所以,伯母用了‘或许’两个字……”欧阳茜分析着。
萧凡咬着牙捏着拳,冷冷的说道:“我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会把他砍成碎片。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我理解你的心情,百善孝为先,你是那样的孝顺,岂能容忍母亲被禁五年。可我们现在必须要冷静,要找出伯母到底被囚禁在哪?!”欧阳茜依旧保持着冷静。
萧凡点点头,说道:“对,我们首要目的是找出谁囚禁了我母亲。”
“伯母的朋友,你知道吗?”欧阳茜追问道。
萧凡点点头,说道:“我母亲以前在林城唱过评弹,结识过挺多人。但是能跟赵家抗衡的,还真没几个。我想到的第一个,肯定是我干爹公孙让,不过他是不可能囚禁我母亲的。”
“我们不能随便排除任何人!”欧阳茜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