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蔓儿听见一个公鸭嗓声音说这样的话,心里更加着急,就忙往人群里挤。
连枝儿正将花生篮子紧紧地护在怀里,小七则被一个穿着棉绫衫裤的驼背男子拎住了脖领子,脚后跟几乎离地,一张小脸被憋的通红,。五郎撕扯那驼子救小七。
“你放开我弟弟。”五郎的眉毛几乎竖起来。他虽然才十二岁,身材也不壮,但是从小干农活,力气是有的。那男子被他撕扯着,被迫放开了小七。
“小七,你到姐那边去。”五郎一边和驼背男子厮打,一边对小七道。他虽然比连枝儿小,但却自认为是家里除了连守信之外,最大的男人了。他不仅有保护弟弟妹妹的责任,还要保护大姐连枝儿。
“你这刑子,还挺有劲,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那驼背男子被打疼了,就咧着嘴道,正是方才说话的人。
“老夏,教训教训就行了,咱沈家可是有身份的人家,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这话说的怪声怪气,分明是在暗示,就是闹出人命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句话是站在在驼子背后的那个男人说的。这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五短身材,窄条脸,穿着一件鸦绿色的杭锻直缀,一只手里拿着把纸扇,故作潇洒地摇着。
“六爷,您就请好吧。”那驼子大声道。
年轻男子见那驼子制住了五郎,就笑嘻嘻地往连枝儿身边靠过去。
“小姑娘,十几了?长的还不错,就是瘦了点。”年轻男子拉长了声调道,一双本来就有点斜的眼睛淫邪地看着连枝儿。更显得猥琐无比。
连枝儿紧抿着嘴唇,又气又羞又着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那一双眼睛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黏糊糊的,异常的恶心。
年轻男子见连枝儿这个样子,就越发得意了起来。
“你这花生抱的这么紧。是想要爷来你怀里摸吗?”年轻男子伸出手去,就往连枝儿的手里摸。
“这位爷。这位爷。”旁边一个摊子上的老汉笑着过来,拦在年轻男子身前,“您大人有大量,他们小孩子家不懂事。”
“我说姑娘啊,听我的话,把那花生都给了这位大爷吧。”老汉张着手拦着这年轻人,又回头对连枝儿道。
那一篮子花生。是她们一颗颗从土里刨出来,辛辛苦苦又是煮又是晒的。卖了一些,剩下的还有六斤多,能卖一百多文钱。一百多文钱,可以给家里添置不少东西。
可是那边的五郎终归打不过一个成年男人,要不就真把花生给了他们算了?
“姐,花生是咱们辛辛苦苦弄的,凭啥白白给他们。不给,我就不信,这还没有王法了。”五郎一边和那驼子厮打。一边大声道。
连枝儿还有些犹豫,那年轻男子却先不耐烦了。
“你个糟老头子,管啥闲事,一边去。”年轻男子一把将老汉推倒在地。淫笑着伸手去抓连枝儿。
连蔓儿挤进人群,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她走了这么一会,就有恶霸欺负上门来了。
连蔓儿扫了一眼战局。五郎那边有些吃紧,但是有小七在旁边助拳,一时还能支持。危急的是连枝儿这边,。五郎被打两拳没事,但是连枝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要是被那个斜眼男人占了便宜,那结果可就遭了。
连蔓儿就提着手里的空篮子,朝斜眼男人身后扑了过去。那年轻男子的眼睛都在连枝儿身上,并没发觉连蔓儿冲了过来。连蔓儿到了跟前,眼角瞥见旁边卖水的摊子上放着一条扁担,她立刻丢了手里的篮子,抄起扁担,对着斜眼男人的膝盖窝扫了过去。
乡村人家的孩子在家里要烧火做饭,还要跟着大人下地干活。连蔓儿这些天很忙,很累,但是也增长了体力。这一扁担她用尽了力气,角度选择的也比较刁钻,那斜眼男子疼的哎呦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姐,这谁啊,咋给你磕头咧。”连蔓儿就故意道,“是抢咱的东西,知道错了,给咱磕头赔礼吧。”
“哪来的野丫头,敢打本大爷。”斜眼男子这才看见连蔓儿,一边骂着,一边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连蔓儿又一扁担打在他的大腿上。
“哎呦呦,你这野丫头敢打我,只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小刘庄那个二流子吗,你爹妈早放出话来了,说是你再惹事,就让人打死你省事。”连蔓儿嘴里说着话,扁担一连串招呼在斜眼男人的身上。
斜眼男人只能用手护着头脸,根本没有机会爬起来。
“姐,咱那花生不要了,拿家伙,打他。”连蔓儿招呼连枝儿。
因为连守信和张氏都是性格平和的人,平时教育几个孩子也要他们待人接物要温和、礼让,别说连枝儿一个小姑娘了,就是五郎和小七也是没打过架的。上一次,连秀儿那件事当然是个例外。
连蔓儿的出现和举动,不仅鼓舞了士气,而且也为他们做了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