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说明书的。”钟仪阙展示了一下。
“……好。”祖烟云点了点头,“我正好回学校拿个东西,两个小时……”她委婉地停顿了一下,“可以吧?”
“应该可以。”钟仪阙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回来之前会给你发消息的,”祖烟云说,“如果ok了回我一下。”
“好嘞!”钟仪阙点头。
祖烟云走在路上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想:我最近的生活怎么这么……不健康。
她找借口回学校拿东西,便干脆回了趟宿舍,拿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素材纸。她躺在床上翻自己旧的素材本——她有一个本子是专门画钟仪阙:画小时候出现在电视机里面的小女孩,画舞台上的钟仪阙,还有穿着一袭黑裙致谢的小钟导。
她大学的时候常常背着这个本子,但开学第一天遇见钟仪阙之后便藏起来了,再也没敢拿出来过。
画画一直是她最本心的流露,所以难免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私心:她黑裙下暧昧动人的曲线,在戏中那疯狂热烈的眼神,她顺着脖颈消隐不见的汗水。
没有人会爱上自己的助养人,祖烟云没有感情上的前辈,她对于自己感情的认知和确认,在于十七岁那年的春梦了无痕。
梦中的那人有一张模糊的脸——毕竟她也不知道钟仪阙十三岁以后长什么样子,但是眼睛那么亮,眼周红红的,像是一瓣桃花。钟仪阙曾说过她喜欢用奶香味的沐浴露,于是那股甜香也一直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梦里。
祖烟云从梦中醒来,从缱绻中坠入黑暗。妹妹和她睡在同一屋,发出轻声的呓语。她抽过几张放在枕边的信纸,用被子捂上脸,在其中无声地痛哭。
她是如此想要见她,如此想要爱她。渴望如刀绞碎她,欲望如火焚烧她。
钟仪阙并不懂那种欲望……她天真率直,只是在玩游戏。
祖烟云从卧室里面出来,她今天约了梅子绛到熏述咖啡厅聊天。
她到的时候梅子绛正在和魏继聊天,看到她之后梅子绛即使收手,却把一个喷着香水的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纸条随口放进了小魏老板的衣领里。
后者震惊地站直,梅子绛却揽过刚走过来的祖烟云,笑着说:“两杯《卡门》,要亲自送上来哦。”
祖烟云真的很羡慕梅子绛的游刃有余,她感叹了一句:“很少见你对男人感兴趣。”然后问,“魏继入了你的眼?”
“女生千姿百态我都很爱,男人我就喜欢这一挂的。”梅子绛说,“你们学校的小男生都太寡淡了,像是毛坯不像是作品。”她拍拍祖烟云的肩膀,“小魏老板还有点意思,我喜欢白切黑。”
“他除了脸白哪里白了?”祖烟云微微耸耸肩。
“话说你很少主动约我出来啊。”梅子绛找了地方坐下之后说,“而且你最近不是在和那位玩吗?约都约不出来。”她啧了一声,先喝一口水,“按理说我还应该好好和她道声谢呢,你都不给我机会。”她揶揄道,“你怎么看这么紧?”
“……不是看得紧。”祖烟云解释道,“那件事一开始搞得她很恼火,既然没事了还是不要让她再想起来了。”
而且你不是很靠谱。她在心里面补充道:她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况元寻那样的家伙瞎说话。
“啧,行吧。”梅子绛勉强接受了她的这个理由,向后倚在靠背上问,“那你今天怎么不粘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