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你且看看,这可是某家传宝刀,正好送于令公子。”
哥舒翰瞥了眼不远处腆着脸没有离开的安思顺,直接打开了带来的木匣,取出了他那口在河陇都颇有名气的七星刀。
沈光看着那口装饰华美,尤其是刀柄上镶嵌着七颗猫眼大小宝石的短刀,连忙道,“既是哥舒兄家传宝刀,怎能轻易送人。”
“沈郎,你这是瞧不上某这口家传宝马吗?”
哥舒翰佯怒道,他选这口七星刀做礼物时,便已预想过会出现这等情况,不过他是真没把这口家传宝刀放在心上了,想他当年在长安还是那个狂嫖烂赌的哥舒儿时,可是没少拿这把家传宝刀当给赌坊。
“既如此,那我就代小儿谢过哥舒兄了。”
四周那些正让部下卸下礼物的将领们看得眼都直了,谁不知道哥舒翰好显摆,这口七星刀可是他平时在城中随身佩戴的宝刀,居然说送就送了,看起来这厮和沈郎当真是交情深厚,并没有和他们吹牛。
见到哥舒翰直接在大门口便亮了礼物,李光弼也不好藏着,于是他取出那放在牛皮筒中的手札道,“沈郎见谅,某身无长物,却是不如哥舒奢遮,只有某手书的兵法心得送于令公子……”
“李兄,这礼物太贵重了。”
沈光可是很清楚,自家那位老丈人原本可是把李光弼当成继任者培养的,李光弼如今也称得上军中名将,他的兵法心得乃是真正的不传之秘,属于传家的宝物。
看着沈郎高兴地收下自己的兵法手札,李光弼也是高兴得很,这时候安思顺从身边牙兵取了木盒走了过来,“沈郎,这是某为令公子和女公子准备的礼物。”
“安大使有心了。”
沈光看着安思顺,发自内心地谢道,今日来的四镇将领,与其说是来恭贺他喜获麟儿,倒不如说是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他那位老丈人。
而这么多送礼的人里面,也只有安思顺为他的女儿准备了礼物,这难免让沈光对安思顺生出几分好感,至于安思顺和哥舒翰之间的恩怨,他从王忠嗣那里也了解得十分详细。
打开木盒后,那对赤色玉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沈光在安思顺示意下取出时,那玉环环身折射出的龙兽凤形图案自是叫人啧啧称奇。
这下子哥舒翰也不得不暗叹安思顺心思细腻,居然不知道从哪儿搞到这般应景的礼物,沈光亦是十分欢喜这份礼物,就在他要招呼众人进府中赴宴时,却看到了远处显得有些迟疑的身影。
“仆固校尉!”
被沈光喊到,只身前来的仆固怀恩在周围那些都尉、败将、军使奇异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上前,“末将拜见诸位将军。”
“今日乃是家宴,仆固校尉毋需多礼。”
沈光见此时还是一介校尉的仆固怀恩甚为拘谨,自是笑着将他介绍于哥舒翰他们,他昨晚守住王蕴秀床边待了一夜,等到天明时才想起仆固怀恩乃是平定安史之乱的功臣,家中四十六口死于国难,只是后来被宦官逼得只能造反,最后落了个叛臣下场。
“既是沈郎看重,想来是个有本事的。”
哥舒翰多看了显然是铁勒姓氏的仆固怀恩,倒是没想平时那般倨傲,安思顺和李光弼虽然高傲,但是平时待人接物都还和气,自然也没有反对沈光带着这个校尉和他们一起进府,倒是其余将领颇为不忿地看着这个交了好运,恰好在沈光回来时在城墙值守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