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过东西的张小桐从楼上走下来。
“干什么呢?”
“没什么呆。”我仰着头呆呆地说“小桐你还是喜欢穿白色的呀……”
张小桐下意识地用手掩了一下裙子:“小坏蛋……小色鬼……”
我轻轻一笑坐直了身子:“今天没事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什么?”
“当然是《泰坦尼克》。”
“好啊我还没看过。”
“……姐姐你怎么也算是投资人之一吧?没剪的毛片(注1)你看过么?”
“没有。”张小桐摇摇头“其实本来想看后来想想还是跟你一起看比较好。”
我一跃而起:“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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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的国内上映时间稍晚于美国日本等地不过由于有中方关系在国内审批也没有之前那么坎坷。这是一部国内领导人看了都高度赞扬的电影其中表达的很多关于社会阶层的讽刺也非常适合现在叛逆心理严重的年轻人。从5月初开始国内才开始上映《泰坦尼克》其火爆程度不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差现在忽然想去看电影还真有点难度。
好在还能搞到票还有一种叫做高价情侣位的东西不会天天爆满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候还可以得到一点小满足。
《泰坦尼克》我在之前已经看过两遍以我现在这种程度的记忆力倒背如流倒还真挺容易。看没有悬念的电影自然只能去看它的细微之处在这些方面一向以精密细致著称的詹姆斯·卡麦隆挥了他一贯的功力从最开始在泰坦尼克沉船中现的面具到后来老Rose回忆起当年时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的面具种种细微丝丝入扣。我一边感叹电影工业的伟大一边观察张小桐看电影的感受。
《泰坦尼克》的节奏很好卡麦隆另外一个本事就是控制节奏非常得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收在他亲自剪辑下显得尤其自然这是一种近似于人为地去捕捉大多数人心态的创造性工作对此我很佩服。无论电影还是文学许多年来总结出来的一些通用的道理总是能让人迅把握到左右别人情绪的要诀。而左右别人情绪在我看来是一切社会活动的原点和最终奥义。
让别人欢乐或者悲伤最容易也最难我孜孜以求的所谓关于电影、、音乐、图画等等表现手法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左右别人情绪罢了。
张小桐头一次看电影的时候没怎么注意我的表现全神贯注看着Jack和Rose偶然相遇看着一个郁闷的女人和自己心中期望的男人相遇看着男人勾引女人看着某人的未婚夫在旁边嫉妒得疯……音乐、画面、色调这些东西统统精密得像一条紧密相连的绒毯顺着绒毯上的花纹看下去一个爱情一种情怀一道风景一片天地。一个电影能包含多少东西?一个电影能承载多少东西?据说曾经是历史上评价最差的奥斯卡最佳影片给出了最好的诠释。
这就是商业怎样用糖果包着制作者想灌输的东西送给别人让别人鼻涕眼泪地接过去还不自觉才是王道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张小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捉着纸巾等待山洪暴。果不其然等到两人在即将沉没的船上二次重逢的时候张小桐已经在伸手要纸巾了。
终于船要彻底沉了高贵与卑贱生存与死亡爱与恨尊敬与鄙视都在这一刻开始重奏。我用近似于冷漠的眼神看着电影上的表演心中却依然觉得感动。死亡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主题之一而我依然是一个很脆弱容易被打动的人。
其实我挺为自己高兴的一个容易被打动人才有资格去打动别人这说明我还有那么一丁点艺术天分我很满足了。
再过一会Janet;Rose。you’regoingtogetoutofhere。you’regoingtogoon。you’regoingtomake1otsofbabies;andyou’regoingtoatchthemgro。you’regoingtodieando1d;ano1d1adyinherarmbed;nothere;notthisnight;not1ikethis。doyouunderstandme?”
这一段号称全剧最感人的台词让张小桐也低头开始擦眼泪。我仰起头开始想象痞子蔡是否也看到这部电影是否正在构思他和轻舞飞扬的故事是否也在梦想用文字去找一个梦想中的她?
最后Jack沉入冰冷的大海时过境迁84年之后满脸沧桑的老Rose对着众人说:“女人心中有很多秘密。”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一句才是整部电影里最精妙的一句话。
每个人心中不是都有很多秘密么?
譬如我。
我替张小桐擦拭泪水张小桐泪水迷茫地看着老Rose把海洋之心抛进水中《myHearti11goon》慢慢响起。已经老态龙钟的Rose在梦中回到了泰坦尼克回到了Jack身边。
我在张小桐耳边轻轻说:“youjump;Ijump。一定的。”
泪光中的少女用力点了点头。
注1:实际上这个称呼最初是指没剪辑的电影胶片而不是色*情电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我拖着张小桐从哀鸿遍野的电影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近11点了。散场的人群当中不少姑娘扯着自己男朋友的袖子在那问:“是不是我跳你也跳?”面对这种问题男人们总是很犹豫所以很多情侣之间看起来不是很和谐。我拉着张小桐的手旁观这种场面满面泪痕的小狐狸终于展颜一笑:“还是你聪明。”
我笑着摇摇头:“男人的聪明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是完全没用的就像耗子跑得再快在猫面前也要腿软。”
张小桐把自己眼角的泪痕完全抹干净:“谁是耗子谁是猫呢?”
“不知道。”我在黑暗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不过谁是什么没所谓吧?我的小狐狸姐姐……”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