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司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梵音说:“他说你是白爸爸领养的。”
白鹿司“嗯”了一声。
梵音问:“所以你也知道你是领养的?”
“知道。”白鹿司顿了下,“但是在我被治愈之后,领养前的很多记忆就和副人格一起消失了。”
梵音问:“那时候你多大?”
“六岁。”
“从那以后你的副人格就再也没出现过吗?”
“……基本没有。”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梵音陷入了沉默。
她认为,白鹿司的副人格最后一次出现,应该是两个月前,确切地说,是3月11号那天晚上。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杀人凶手就是白鹿司的副人格。
“他”在六岁的时候就敢用刀捅瞎别人一只眼睛,长大之后只会变得更加凶残,杀人对“他”来说,恐怕就像杀死一只小动物那么无足轻重。
“他”不止是副人格,很可能还是反社会人格。
但严格来说,白鹿司是无辜的。
“他”和白鹿司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白鹿司无法读取“他”的记忆,根本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他”甚至有办法不让白鹿司察觉“他”出现过,比如趁白鹿司睡着的时候抢占身体,再在白鹿司睡醒之前消失,只要“他”不露出马脚,白鹿司就会以为自己一直在睡觉——“他”这两天死撑着不睡,就是因为一睡着“他”就会消失。
副人格永远存在,要想杀死“他”,就只能连同白鹿司一起杀,可白鹿司又是无辜的……梵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沉默得让白鹿司心慌,白鹿司伸手去握她的手,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梵音看着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我是白爸爸的亲生女儿吗?”
白鹿司倏地愣住。
梵音看他的表情就懂了:他不知道。
白鹿司刚才说,副人格最后一次出现是两年前。
副人格告诉她,“他”是在两年前无意中听说池含白是白锦城的亲生女儿。
同一时间,“他”听到了,就表示白鹿司没听到,他不知情是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的?”白鹿司问。
“我做了亲子鉴定。”
“什么时候做的?”
“上个星期,周六那天拿到的报告。”
白鹿司看着她,用陈述的口吻说:“在副人格告诉你之前,你就知道我是领养的,对吗?”
“对,我给你和白爸爸也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我才敢和你上床。”
这回换白鹿司沉默了。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梵音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莫名想起那句毫无感情的“我爱你”,她不由有些好奇,白鹿司会怎么回答她,于是她问了同样的问题:“白鹿司,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