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她不擅长做这些事,不擅长用恶意对待他人,哪怕对方伤害了她。
“如果一个人,七年都不长进,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齐之慕看着吴娇娇,突然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倒不是原谅了对方,而是她发现,不论是高中还是现在,吴娇娇都一如既往的浅薄、脆弱。通过贬低、侮辱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人。
他的价值需要用欺压弱者的方式去证明。
齐之慕为吴娇娇感到悲哀,为这类人感到悲哀。
她转身想要离开,临走时留下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尽管宴会厅内吵闹陌生,让齐之慕感到不适,但待在吴娇娇身边,才更加让她觉得不爽。齐之慕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失败了,但尽管如此,她也不会去欺负别人来证明自己,并且,她就算没钱,每个月也会捐钱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吃早餐。她觉得这是自己与吴娇娇不同的地方,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帮助别人,就比人高贵许多,她只是觉得有些晦气,下意识想离她远一些。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贱人就打算走了吗?!”
吴娇娇一跺脚,忙上前拉着齐之慕,她扯住齐之慕的裙摆,仿佛要将布料撕碎才甘心。
“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欺负吗?就是因为你总是这副楚楚可怜,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你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你被欺负全怪你自己,总是示弱装可怜,惹得男人全都过来保护你站在你身边,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秘诀吗?狐狸精。能来这里,也是因为摆出那副模样,拜托男人带你来的吧!”
吴娇娇今天很不爽,她本来可以光明正大作为她男朋友的女伴来参加今天的晚宴的,可她的男朋友却拒绝了她,带着那个老巫婆来的,她只能让自己看不上的备胎带自己来。宴会上,她果真看到男朋友和那个老巫婆,结果男朋友却连招呼都不敢跟她打,和老巫婆一副甜蜜的模样,看着就让她恶心。她现在急需发泄,正好就在这碰见了齐之慕,简直就像老天爷在帮她一样。
“啊,或者你不是来参加宴会的,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吧?也是,上学时学习就不好,整天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配做个服务员了。你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知道这里都是达官显贵,所以来勾引男人的吗?你成功的方法就是靠对男人张开双腿……”
“啪——”
吴娇娇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就甩在了她脸上,齐之慕愤怒地瞪着她,身体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着。
“我被欺负是我的错吗?”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趁吴娇娇诧异之际,用手用力抓住吴娇娇的领子,冷笑道,“也许我并不完美,但你,绝对是个垃圾。”
“你这个贱人!你疯了吗!居然敢打我!”吴娇娇缓过神来,一边叫骂着,一边激动地扯住了齐之慕的头发。
……
“不好了,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会场外传来骚动,席洛本意是懒得去凑热闹的,但看人流涌向的方向正是他暂时“存放”齐之慕地点所在的方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跟随人流敢了过去。
好巧不巧,又遇到那个嘴贱的张总。
张总看了席洛一眼,笑容里都带着嘲讽,“没想到,令夫人看起来娇滴滴的,打架时倒是异常的勇猛啊。”
席洛心叫不好,忙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
只见齐之慕蓬头垢面,正跨坐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掐着那女人的脖子,肩膀却剧烈的颤抖的。两个女人打得难舍难分,连保安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刚刚披在齐之慕身上的外套早就不知所踪,没办法,他只好管旁边的朋友借了件外套,走上前去,盖在齐之慕头上。
他没好气地把齐之慕从地上拉起,这才看清地上女人的脸,眉间的沟壑变得更深,语气不轻不重,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到,“这不是邀请合法夫妻参加的宴会吗?怎么小三都能来了?”
……
“跟我回去!”
席洛的声音让齐之慕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头上盖着的外套,是全然陌生的味道。不过这不耽误她释放情绪,用外套遮盖着,躲在黑暗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泣,不用害怕人嘲笑她懦弱。
可惜,席洛并没有给她那么多独处的时间,她被对方用力塞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后,将她头顶的遮盖物掀起,愤愤扔到车后座上。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席洛看着齐之慕那哭泣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天连续两次被那个什么狗屁张总嘲讽,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他看着齐之慕,简直就像是在看着让自己丢脸的罪魁祸首,“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还会打架吗?怎么现在倒哭起来了?”
“真不该带你来,除了给我丢人以外什么用都没有,你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我好吗?现在,全市的律师都知道我找了一个疯子当老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你怎么能这么幼稚啊?二十多岁的人了,顾全大局好吗?”
“顾全大局?”齐之慕宛如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突然冷静下来,泪珠挂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可她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只觉得可笑。这场宴会、自己的丈夫、为了陪丈夫参加宴会而放弃赶稿的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人笑掉大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