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宬长公主颔首:“想回原籍的,可能不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还是希望留在故土的。这样吧,想回原籍的,先暂时住着。等到衢州传来消息一切都好了,再请示朝廷让他们集体回去,这样如何?”
“也并非不可。但是如此一来,钱粮还是一笔大开支。”阿丑摇头,似乎有些苦恼。
龙钰公主思量片刻:“如今正是秋粮收割的时候,我派人领着那些暂时住在建业。准备日后回去的。去帮京畿田庄收粮,既能解决他们无所事事容易闹事,也能为他们日后回去攒路费。”
“这个到可以行得通一些,就看那些田庄缺不缺人,”阿丑点着头,“至于那些愿意长期留在建业的,就可以去公主殿下的田庄,但是冒昧问一句。殿下有多少田庄,能安置多少人?”
静宬长公主微笑着接话:“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当年去打了一次诛邪,不知得了皇兄多少赏赐。就我们现在坐的公主府,就是那次的军功。不止公主府,就连金银、田庄,也是大把大把的下来。偏生她又没这耐心打理,也不缺月例银子花,许多田都荒废在那里。借这次机会打理起来,倒也是好的,总得为自己攒嫁妆了!”
听了静宬长公主的取笑,龙钰公主拉着姑母的手撒起娇来:“姑母你太坏了,这样的事,怎么好意思告诉阿丑,阿丑肯定要在背后笑话我!”
“唉,我怎么没听出有哪里可笑话的,长公主殿下再点拨点拨?”阿丑毫不客气地玩笑。
龙钰公主更是懊恼:“平日里看着最厚道正经的人,取笑人才最狠心!”
几人大笑起来。
静宬长公主岔开话题:“既然都能安顿,也要找个人带着他们才是,不然群龙无首,也不能好生管束。”
“姑母有什么好主意?”不懂庶务的龙钰公主急忙虚心求教。
“别的你倒不用理会,就去你母后那里,求她借用一个大庄头,替你打理这些事,也帮你把自己的人培养出来。皇后嫂嫂手里恒产也不少,不会短了这样的人。你再跟着皇后嫂嫂,看看她如何打理六宫事宜,至少能学点东西。别的不说,如何御下你这辈子都需要。”静宬长公主点拨。
阿丑暗暗点头称是。这样的事,还是母亲来教比较好,寻常富贵人家,可不都是母亲来教女儿管理中馈吗?虽说贵为公主,用不着为衣食发愁,但是有这方面的能力,日后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也不会叫旁人看轻。
龙钰公主得了姑母指点,急急忙忙进宫去找皇后了,把剩下的细节丢给了静宬长公主和阿丑。
阿丑的办事能力自是没话说,不过找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指派公主府的人按照固定的格式记录那些青壮年的资料以及意愿,让他们着手安排起来。
于是,安置所的格局很快改变。
皇上在看见风风火火出宫的龙钰公主时,还细问了她去办什么事。龙钰公主自是挑了好的说,把皇上哄得十分开怀。仔细思索了,又叫户部和工部的人来商议这件事,户部本就支持太子,当然乐见其成。工部一下子多了不少劳动力,反正饷银也是国库出的,不干他们半毛钱事,也就应承下来。
因此,龙钰公主府的安置去向,又多了一条工部的工程人员。
这样一来,太子从党和四王党的擂台之争,终究是太子占了上风。
当然,后来皇上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因为四王府的功绩,把慕天卓从禁足中放了出来。这一点怕是在最初容清澜开府的时候,就成了定数,因此太子这边并没有多惊讶。
至于昭贵妃,委屈地哭诉了一日,然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又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了。
阿丑听闻消息的时候,不过淡淡一笑。她心里明白,昭贵妃那样的厉害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被冷落太久的。复出,是早晚的事。
但是运往衢州的粮饷,已经顺利交到远在衢州的太子慕天弘手中。紫微营被人下巴豆夺走粮饷,令皇上震怒。
可是紫微营的人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从天而降的鬼东西把粮饷抢走了。
阿丑暗自庆幸当初只用了巴豆,简单易得不说,而且这么简单普通的药,根本不能提供任何线索。是山贼,是盗匪,是江湖人士?如果用了什么复杂的毒,反倒把探查范围缩小了。
因此这件事,皇上除了震怒和换人重运粮饷,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样一来,实际上太子慕天弘就有了双倍的资金支持,衢州赈灾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建业的灾民大部分都安置完毕,最早发现了几例疑似瘟疫的病情,阿丑都妥善隔离处理,并在安置区燃烧艾草,以防止瘟疫扩散,后来便再无瘟疫病情出现。
“那几个人是说想要找些医馆或者药店,”龙钰公主拉着阿丑边走边说,“我寻思着没有比你这里更合适的了。”
“也行,如今堇堂分店多,我们不缺药,就缺人。他们日后是想回衢州,或者还想呆在建业,都是可以的,”阿丑笑着点头应下,“这事交给我就好。郡主那边可有消息?”
龙钰公主停住脚步,叹息一声:“她呀,平日里患得患失,倒是危难时刻体现出几分爽快来。”
“爽快?”阿丑有些不解,但还是知道,龙钰公主性格爽朗,自然也更喜欢爽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