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也是个女将军,拉开震天弓的那位。”青影绰有些记不得姓名了。
“璃雪郡主夏翌雪。”浠宁的语气又开始不淡定了——都是熟人。所谓近乡情怯,说得兴许就是她这种吧?
旭梓虞猜测到这个人是她以前所熟悉的,听了她的语气,不免有些担心:“浠宁,你没事吧?”
浠宁深呼吸一阵,甩了甩脑袋,自己告诫自己:她又没做亏心事,紧张什么,遇到这些故人,可比遇到四王爷和容清澜要好得多!
如此想着,心里有了底气:“我没事,昱王世子和璃雪郡主是堂兄妹,不过你们自己明白就好。”
言下之意很明确,这是内部消息,不能暴露渠道。
大乾明黄色的旗帜在城楼和关内列队欢迎的人中飘扬,而面对嘉峪关大门站立的,是昱王世子夏翌辰。
旭梓虞累了马缰,有些惊艳地看着眼前男子。华胥不是没有美人,也不是没有美男子,但是像眼前这位一般英俊无匹,似乎看久了能把你整个人吸进去的男子,旭梓虞是第一次见,也觉得大概,以后人生数十年中,不会再认识第二位这样的人了。
(显然,后来的后来,旭梓虞是推翻了这种猜想的,因为他见到了夏翌辰的儿子。)
“华胥大将军,旭梓虞。”旭梓虞颔首。
夏翌辰看了看那双漂亮无比却情绪自然外露的双眼,心中略微松一口气——不是什么心思难猜的人。
“大乾昱王世子,夏翌辰。”夏翌辰也颔首打招呼。
此时,旭梓虞身后的马车,车帘缓缓掀起,走出一位身姿窈窕、姿容绝代的金白色华服女子。
大漠斜阳里,金红色的夕光洒在她黑亮的长发上,折射出金红的辉煌光彩。秀眉迤逦,眉宇间的神色却超然自若,凝着绝尘气魄。两剪盈然秋水清澈无比,透露的不是纯善,而是通透,那是单纯与复杂的矛盾中间体。细腻的鼻尖雪白小巧,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似乎在品评大漠的空气。晶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里的内涵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
因而站在城楼上目瞪口呆的夏翌雪,只说出了四个字:“风华绝代!”
俞则轩站在她身边,微微摇头:“若单纯论容貌,这女子并不是顶好的。可说气韵魄力,这女子并非池中物。”
城楼下,旭梓虞微笑地伸手介绍:“华胥太女浠宁殿下。”
“大乾昱王世子夏翌辰,参见浠宁殿下。”夏翌辰微垂桃花眼。
浠宁余光瞥到久违的故人,他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却少了那秋水般迷蒙的微笑面具,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愁绪。不明显,却让她更加纠结。
纠结,纠结自己的选择,可她别无选择。
只是,为何让他连伪装,都一同摒弃了?
“免礼,”不愿再想的浠宁轻轻抬手,向前走了两步,打量几眼嘉峪关的景象,“大漠辽阔,看着心境也开阔许多。”
“殿下谬赞,不过现在天色渐晚,还是先进帐中吧。”夏翌辰语气淡然而礼貌。
一行人走进摆开筵席的营帐。
浠宁毫无疑问在主位坐下,左手边是作陪的夏翌辰,右手边是旭梓虞,接着往下,左边依次是夏翌雪和俞则轩,右边是青影绰等人。浠宁没有看见龙钰公主。
“听闻贵国是女子为尊?”夏翌雪带了几分好奇。
“也并非如此,”浠宁雍容浅笑,“我们华胥应该说是男女平等,但开创华胥国的是女子,因此一直是女帝即位,其他方面就因人而异了。在我看来,无论女子还是男子,都是一样的,并无本质的分别。这位女将军,想必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夏翌雪颔首而笑:“能与殿下有相同的想法,是我的荣幸。”
青影绰此时恰当地开口:“殿下,这位夏将军能拉开震天弓,这把弓在此之前只有大乾的开国名将能拉开。在和大渊余孽的战斗中,夏将军用震天弓射伤了墨玄。”说完他偷偷抹一把汗——这些话可不是他在大乾的时候听到的,而是浠宁殿下告诉他的……
“想不到夏将军竟然有如此神勇,”浠宁举起盛着葡萄美酒的夜光杯,笑意晕开,“我敬你一杯。”
夏翌雪连忙站起来:“怎么敢让殿下敬我?翌雪敬殿下三杯!”
浠宁连忙伸手示意不必:“一杯就好,女子还是少喝些酒比较好。”说着举杯喝完。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盯着浠宁:“殿下倒是个爽快人,我方才看了礼单,东西的确稀奇得很,不过——听闻殿下有找到大渊余孽的办法,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