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仆妇慢慢走近丁咓身边,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将一杯茶递给了丁咓,等丁咓接过后,就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边。
丁咓并没有喝茶,他把茶碗放到身边桌上。
难道丁咓等得就是这位仆妇?这位仆妇的打扮看起来就和四王妃那俩位抱着王子的仆妇没什么区别,一身的粗布衣服,身上没有任何一件值钱的饰品。难道她们是一路的人,或者,她就是被“二姐”口中称呼可以撕碎“三妹”的那位“大姐”?
“二姐”、“三妹”已经是“月字门长老,皇城副使”,这位大姐会不会级别更高呢?
丁咓没有吭声,一个卑贱的仆妇自然更不会在主人面前多嘴,俩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很长时间,只有窗外的滴滴答答的风雨声和阵阵雷鸣声。
“唉!”丁咓轻叹口气,打破的平静,他说话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他是这么说的:“大姐,你们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尾巴也没发现?”
那位仆妇果然就是“大姐”,不过,她仍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我们割掉了跟在马车后边的三个尾巴,怎么会发现不了跟在后边的第四个尾巴,我是故意留下那个人回来报信的。”
“你这不是成心坑我吗?”丁咓一脸的不高兴。
“我只是想让你大哥明白一点,他采取什么措施都没有用,他已经被控制了,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知道四王妃被抓走了?我大哥一定会怀疑我。”
“他对你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
“没想到,大哥听到消息后却一脚踢伤了他儿子,又让我管理守城的军务。”
“看起来,你大哥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什么时候,应当做什么,不象索朗那个傻小子,就知道没事自己找踹。”
“你觉得我大哥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这只能证明你人品不错。”
“你在讥笑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还要等多久?”丁咓有些烦燥不安起来。
“你沉不住气了?”
“大哥已经怀疑我了,我能感觉得到。”
“他会不会一脚把你也踢死?”那个“大姐”真会开玩笑。
丁咓听了更生气,声音也大了几分,他说道:“我被他一脚踢死你是不是很高兴?”
那位“大姐”神态丝毫不变,但她的声音却是让人十分恐惧,她也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要不幸先死了,你大哥一家人十六口人,一个也活不了!”
丁咓的气立即消失了,看起来,身为主人的他,很畏惧这个仆妇。他回到了老问题上:“我还要等多久?”
“等王厚到了,我会通知你。”仆妇移动了几步,收起了丁咓一口没喝的茶,放在盘子里,又躬身行了一礼,慢慢退出房子。
在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刺目的闪电一下照亮了“大姐”矮小的身躯,接着“轰隆隆!”一声炸雷响起,震得房子也晃动起来。
仆妇已经轻轻关上门,不见了人影。
丁咓显然是被这声巨雷所震惊,他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亮,接着,就听到他狠狠骂了一句:“王厚,你这个混蛋,你‘痔疮’犯了,磨磨蹭蹭的,就不能走快点吗!”
看起来,索朗并没有猜错,丁咓的确是个奸细。丁咓不但和“大姐”有联系,而且还和王厚一直在联系中。
扰拶,你有这么个兄弟,人品也不是一般的好呀。
。
王厚的确走的太慢了。他本来行军的速度就不快,又因为连天阴雨,他竟然让部队一直等到雨过天晴才又继续慢慢上了路。
从河州到洮州的距离并不算长,只有数百里路,既使路再不好走,也不至于走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是的,王厚的大军用了四十多天,才终于抵达洮州王城之下。
后来,童贯问王厚为什么走得那么慢,王厚答了一句“剧情就那么安排的,我怎么可能快得了”,差点没把童贯气得吐血。
洮州城外,大宋军中。王厚一身戎装,手握一杆铁枪,骑在一匹骏马之上,威严的发布命令:“列阵!”
军令传出,战鼓声中,一座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大阵,依山傍城,排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