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沉默一瞬,艰涩开口:“随随便便放弃舞台,也是偶像失格,你知道的吧?”
孙桥唇瓣张了张,眼底有泪光闪过。
她抓住岁晚的手一点点松开,低垂下脑袋,像折断的花。
后台的隔音效果实在是不好。
摘掉耳返,她们能隐隐约约听见响彻场馆的音乐声,听见山呼海啸的尖叫。
也就显得近在咫尺的声音格外的小。
“我知道。”
孙桥的每一个字都是刀刃割喉、从狰狞创口中挤出的无声泣音:“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偶像,我有私心。”
落在岁晚耳朵里的微弱字句让她呆愣地怔在原地。
每一句自白之后,似乎都有一句相似的回响。
“我站上舞台,想被人看到,更想被一个人看到。”
「我想被他看到」
“在成为偶像之前,我就已经是哥哥的妹妹了。”
「在成为小偶像前,我就已经喜欢他了」
“我知道哥哥为我做了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我知道他瞒着我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
“我一定要去见他。”
「我真的好想见他」
惊雷乍起。
*
孙启是高三那年下海的。
在得知烂赌的爸要拿十六岁的妹妹去抵债的时候。
他接过很多会所外的私活——
勾引骗婚gay方便离婚分割更多家产的;勾引塑料姐妹出轨好让自己上位的;勾引后妈让她净身出户的……
甚至这种稀奇古怪的私活还不在少数。
就很神奇。
孙启下海后的每一天都在进行世界观的重塑。
这次也一样。
接到陌生男声电话时,他以为自己又被卷入了什么晚间狗血八点档。
但是无所谓。
这次的雇主开价足够高。
这次的工作地点,是大名鼎鼎的黑马会所。
正经算起来,和孙启挂牌的会所还是个竞品。
他在三楼的贵宾室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雇主和勾引目标。
雇主西装革履,像普世小说印象里面瘫的冷酷霸总,身边跟着一个医生朋友……好吧,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像医生,这些也都不重要。
他的勾引目标扎着干练的高马尾,耳朵上缀着大到有些夸张地圆环状耳环。
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套裙,极富气势地被一群人簇拥着往会所最大的包厢走。
勉勉强强也算阅人无数的孙启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轻车熟路地摆着一副很唬人的玩咖姿态,但更熟练的,是不着痕迹避开路上贴上来的心急同行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