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袭面而来,袅歌站在门厅,脱下大衣交给柜台的酒保存起来。大衣下是一件大开领的波西米亚风格的中袖毛衣和贴身的低腰牛仔裤,不经意地伸个懒腰,玲珑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
“那小鬼怎么回事?”酒保发现门口跟着她进来的真澄。
“呃……不要拿酒给他就好了。”他究竟几岁呢?应该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吧。
“喂喂,你把我这里当托儿所了吗?”这么抗议的是刚好晃到门口的PUB的老板,穿着酒红色侍应生制服的舞,“连这种小鬼都往这儿带,你不怕警察告你拐卖儿童啊?”
“你玩Cosplay吗?”北条袅歌扫视着舞一身与PUB气氛不协调的侍应生制服。她才不理她,里面的“儿童”有多少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小朋友,来,告诉姐姐,你今年几岁?”舞直接越过她走到真澄面前。嗯嗯,好漂亮的男孩子,袅歌的品位有提高呢。
“十七。要不要看身份证啊,阿姨!”要比毒舌的话他也不一定落下风的,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只会在一个人面前展现。
啊!竟然和她一样大!袅歌被打击到了。他这么……矮呢,居然已经有十七岁了。
“……”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舞顺手就要捏他的脸,“真是不可爱的小鬼。”
真澄打开那只企图轻薄他的手。
“哎呀!”手被打开,舞不怒反笑,“不可爱归不可爱,可是很有趣呢。袅歌?”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句不是谎话,她确实连少年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有兴趣自己去查。”她可没她那样看到厉害的小孩就想拐的毛病,虽然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被她拐到的。
“连你也变得不可爱了。”舞不在意地挥挥手,“一个吻,放他进去。”她提出条件。
“No Problem!”
真澄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两个美女轻轻地Kiss了一下。
“走啦。”袅歌用手背擦了一下沾在嘴唇上的口红,把还处于震惊状态的真澄拉了进去。
穿过嘈杂又迷幻着炫目灯光的舞池,袅歌把真澄扔到一个黑暗的角落——还好接住他的是柔软的沙发,摔不痛。
“想不到你居然是高中生了?”要了两杯柳橙汁,她才切入正题。之前也看过他穿校服的样子,应该是北中高中部的制服,但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是一直以为他是初中生。
“嗯。”武神大人显然是第一次踏入这种“声色场所”,还有些局促不安。
但即使是高中生也不能随口就说什么“我是你的人”之类的话啊!
“名字呢?”
正在喝柳橙汁的真澄被呛了一下,“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不会吧,他也算在道上小有名气的。再说见面也已经有好几次了,她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说啦。”废话,大家都叫他北武神,谁会去深究他的本名。
因为被打击过度的关系,之后再被取笑名字像女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失去反驳的意念了。
“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呢。”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同龄的异性从来不在她交往的考虑范围内。
“我会长大的。”少年争辩。
“但怎么看你都像我弟弟。”虽然现在是流行姐弟恋……她在乱想些什么啊?“我介绍一个身手很好又比你小的美眉给你怎么样?”皮条客的嘴脸又摆了出来。把这个麻烦推给谁好呢?初中部的……夏子那个继承人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我只喜欢你!”委屈啊,他是如此人见人爱,怎么到了她的面前就马上变成被嫌弃的对象了呢?
“是你自己说只要比你强就好了嘛。”
“但是……这个样子说吧,就像女生的处女情结一样,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跟其他人不一样。”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就是喜欢待在她身边,真澄也开始瞎掰。
“咳。”这次轮到袅歌被呛到了。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都出来了!这小鬼的中文成绩只怕比她还差。该怎么办呢?劝说无效,听他的口气,即使再揍他一顿他也最多说句“你好厉害哦”而已。唉,她也是个不擅言辞的人,如果换成是“正”那种爱玩文字游戏的人或是“负”那样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也许早就把他说服了。
“袅歌……”北条大姐之类的称呼他是叫不出口的。他也还是有自尊心的。
“把你牙齿踢断是我不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袅歌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但如果连这个‘第一次’都要我负责的话,我只怕已经有了一个美男子的后宫了。”想当年年少轻狂,不知踢歪了多少帅哥的俊脸,如果全要她负责的话——嗯嗯,这么恐怖的事情连假想都觉得困难。
“他们没有我英俊!”厚颜无耻地为自己找理由的少年一点也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英俊吗?再怎么看也是邪气和妩媚,连她这样的美女都要自愧不如的脸孔啊,太过于精致了,哪里有英俊的影子。
“原来你真的在拐骗未成年少男?”舞不知什么时候又挤了过来,手里拿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冰块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