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吗?”费镇南在黑暗中问。
“应该是狙击步枪,但不是瞄准我,也不是瞄准你。”黎立桐暗哑道。
“能穿墙吗?”
“我猜是200狙击,这个距离还是能穿墙的。”
随着黎立桐这声答案,费镇南从床上摸黑下来,49直在黑暗里听着他们细小的对话声,手将被角扯得紧紧的。忽然间,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自己的斜上方罩下来,她徵睁大眼珠子,咬着的小嘴唇松开:“司令,你不是睡床吗?”
费镇南的手伸过去,隔着被子将她的身躯搂在了自己的胸膛口,说:“你不是嫌弃我抛弃你睡床吗?那我就和你睡地板好了。免得你打报告说我们尽是欺负你一个。”
她似乎在他宽大的怀里徵动了一下,然后是徵微喘息的声音压抑在被子里。费镇南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一样。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这么一想,他心头愈是复杂起来。没有忘记,她莫名的来历,且与老爷子有关。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背,身体罩在她面前,是块最坚实的人肉盾牌。
千米以外,趴伏在山腰上的教皇,举着改良过的200狙击瞄准器,以这个距离,射出的子弹穿破墙击中目标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在她面前,有个男人横立在了子弹和她之间,其实,一枪扫掉这个障碍没有问题。不过是
一只清凉的手搁在了他肩头上,伴随着一个华丽而庄重的声线:“不要伤及无辜。我们是专业的暗杀者,不是屠杀犯。”
“aida”他吃惊,为什么aida会亲自指挥这次任务,并且现在是亲临了第一线。
“这孩子差点就一枪结果掉你,很有天赋。可惜对方的指挥官也很聪明,很快就将她层层保护了起来。”aida举高望远镜,看着那一千米外的指挥所,带着的半张面具下薄感的嘴唇勾画出美丽庄严的弧度,“要是我,迫击炮不到三分钟内会打过来,所以我们也该撤了。”
他们刚火速撤离到百米外,远程炮弹在他们伏击的地方炸开了花。
指挥所里,黎立桐在黑暗中摸着电话筒指挥基地的迫击炮:“东北方向校准,继续炮击三。记住,不派部队跟踪,只炮击!”
空,空,空。三声炮响。
像费镇南这样参加野战的军人听来,并不觉得怎样。然而,他能感觉到掌47下方柔软的身躯徵微地战票。因此,这孩子是感到害怕了吗?他为这个发现,竟然在心中感到满意,几乎是要从肺腑里发出一声笑来
“司令,你在笑吗?”小脸蛋钻出了被子,乌亮的眼珠子在夜中描绘他的脸廓,闪过一抹狡黠的弄意。
费镇南眼眉一皱,喝道:“不是让你睡吗?”
“有个男人在我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呢?”她无比委屈地咬咬小嘴唇。
他的脸忽地伏低了下来,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上,她的眼珠子于是蓦地瞪大一圈,晃动他的人影。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了她的呼吸里面,让她小脸浮现出薄薄的一层虾红。结果他只是用呼吸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声音低低缓缓地说:“对于我来说,你不是个女人,只是个孩子。”
她如烟的眉毛并拢在了一起,蓦地翻身。就在这时,倏一枚子弹竟是从后面的墙壁穿透,他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用力压在地面上。他巨大的力道让她的眉毛产生了拧动,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从他的身体上淌流下来的一丝温热,溅到了她的小脸蛋上,她呼吸忽地吃紧,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痛楚地吸着气。
“老三?”听到子弹声的时候,黎立桐焦急地摸下床,“该死的,你怎样了?”
费君臣已是在此同时拧开了指挥所里的灯光。
“我没事。”费镇南眉头皱也不皱的,回答他们。
“什么没事?你胳膊都挂彩了。”黎立桐看见他一条胳膊上染红了一片血迹,气急败坏地骂他,“卫生员呢?”
六六拉开急救包,从里面取出一卷绷带。
费镇南动了动自己活动自如的胳膊,对六六说:“不过是子弹擦过皮肉,我自己都能处理。你先看看这孩子。”
“司令?”六六怔疑,明明射来的子弹只有一颗,而且擦到了他身上。
费镇南一手拿过他手里的绷带,一边坐起来。
接到费君臣首肯的眼色,六六这才把注意力放到49那里。他拍拍49木呆呆的小脸:“哪里痛吗?”49木呆的小脸蓦然剧烈地扭动一下,喊道:“我,我的胳膊”
“你的胳膊怎么了?”不是也挨枪子了吧?听到她痛喊,不止六六,全部人都神色紧张地望向她,尤其是费镇南。
“我的胳膊动不了啦。被司令刚刚给压断了,肯定是的!”49我恨恨地咬着小嘴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