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摆在自己桌上的一份诉讼材料,缓缓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对不住,我当时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祝春知轻笑着摇了摇头,“后天下午四点,我要看到你剃着光头,站在陵梧高中校门口,否则你和你丈夫的工作都别要了。”
祝春知挂断电话,将材料一角传送过去。
她早有底气去平息,齐疆的举动于她而言明明是孩子气的胡闹,可祝春知看着这样一出年轻热血的闹剧,却十分得意。
于是也跟着胡闹了起来。
齐疆端着小馄饨上来时,祝春知正抱臂观望天。
风时四起,齐疆忽然听她幽幽地说了一句:“明天我回浮若一趟,西州市允许将骨灰洒入湖海中。该将他的骨灰处理了。”
齐疆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点点头说:“好。”
“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跟着,在家吧。”
“我也去。”齐疆争取了一句。
祝春知望着她,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吃过午饭,和齐琇说好到晚上才能回来后,两人回到了小镇。
一开门,院内长了些及膝的疯草。
经过一个多月的风吹日晒雨淋,木质的骨灰盒早已有些腐烂,不堪施压。
里面的骨灰也随风随雨散去了一部分,留下些沉重的骨质。
来之前就已确定好,要将剩余的骨灰分至人迹罕至的东湖、西萃湖,龙跃湖、前湖四处。
齐疆戴着橡胶手套将骨灰洒净后,又将手套和骨灰盒在院中烧完,留得个干干净净。
夜深回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都先去了洗浴室,直待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来。
这场大的晦气,是要仔细祛除的。
洗完澡后的祝春知站在阳台上,又见齐疆推门出去了。
不知跟谁在门外谈着话,没一会儿抱进来两盆植物,只隐约看着是绿色的。
第二天临近晌午时,祝春知见齐疆正在搅拌着一小堆水泥。
“做什么呢?”
齐疆指着角落的水泥地,说:“有个角崩了一点,碎成小石子儿了,我重新泥一遍。”
“我也帮个手吧。”
阳光很好,春日的温度腾上来,祝春知随手脱下上身的外套,弯腰间稍短的内搭那一块儿白晃了齐疆的眼。她耳目被灼烧得通红,飞快地别过脸去。
没用多久,那一角水泥地上已重新覆了层新泥。
齐疆忽然跑向院内种着的杏树底下,捉来正追逐着一只蝴蝶的嘎嘎,按着它的两只前爪留下了两个小爪印。
祝春知笑,说:“给齐琇也抱来吧,也踩个小脚印。”
最后确实留下了三个人和一只小狗的脚印。
“哦,对了。”齐疆拊掌,又回自己屋内抱出来两盆绿秧,看上去是祝春知昨晚见到的那个。
“买了草莓秧,这个时节种下刚刚好,过段时间应该能收获。这个位置阳光和雨水都充足,你不用去管它。”齐疆的眼眸又如弯月,拿来了工具,在小院中寻了个位置将草莓秧移植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