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争没生出退意,反而是倾身向着祝春知。
没等她的肩颈抵上刀尖,祝春知忽然抬起刀朝着自己的左肩胛利落地捅进去,那处原本就有一个旧瘢。
白色的细纱绸衫血迹迅速弥散开来。
“下次再来的话,捅的是这个位置。”祝春知眼神微向下瞥着心口,声音微弱坚定,表情无辜松弛。
赵澜争扭过脸去,没让祝春知看见自己的表情。
姐姐,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呢?
姐姐,我错了。原谅我。
可祝春知终不会听见这些了。
赵澜争语调忽然高昂:“下车,我让你下车!”
祝春知终于下车去,斜阳将秦倜这个名字抹去。
祝春知回房后艰难将染了红的白衬衫褪下,肩胛处的痛意仍然剧烈,她执意没去医院,她愿意让自己死于同赵澜争的过去这场烂瘟中。
或者说,她悔极了。
在第一次见到赵澜争往望湖别墅带人时,她就该狠一狠心,否则又怎会有如今的恶果自食。
洁癖可真难治啊。如狠烈的毒般浸泡骨髓,抽体扎根膨胀。
她本以为世上人心瞬息万变,但自小的青涩会一直如初。所以她甘愿让赵澜争去索取,而自己一切都不问。
她本来就受够了赵澜争对自己的占有欲,可赵澜争却偏又能够堂而皇之的让另一个人出现在身边,脏了祝春知的眼。
张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少年人啊,少年人啊。
那时秦倜叹,眼眶里蓄满了泪。
“阿争,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对我。”
“阿争,我们散了吧。”
赵澜争从身后扑上来,胡乱啃咬着她,像是要吃拆入腹。
秦倜的身躯像是春风和柳枝,但她没有任凭赵澜争的动作,而是手抵在身前,淡淡道:“你不脏吗?”
赵澜争止住了动作,而后狠狠咬上她的左肩,搂着她,头埋进她胸前,急喘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倜,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秦倜木然。僵持了一分钟后秦倜忽然推开她,起身去卫生间吐了个半死。
赵澜争站在昏暗的廊间,抱着臂看着,不上前一步。
等秦倜吐的差不多了,才递过去干净的毛巾。
秦倜眼神向上瞥了一眼,没接。眼尾泛红地走出别墅。
裂痕一旦生长,万物不可修补。时至今日,她明白了这个道理,而赵澜争,好像还没明白。
齐疆在门外敲门,罕见地喊了声“姐姐”。
祝春知面上的汗汩汩流着,懒得给她开门。
又听门外唤:“姐姐,我买了碘伏酒精和生理盐水,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放在屋外。”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