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赶紧安抚暴躁老头,嬉笑着说:
“那倒不用,他们现在由郑家人和张家兄弟轮流看守。我回去就告诉张家二兄张虎,说我准备杀掉这俩人,二兄肯定会偷偷将他们放了。”
门口挺直站立的威武大叔听得直皱眉。
李归气得拍了儿子一巴掌:“臭小子,当着你张勇叔父的面说要算计人家儿子。”
刘异笑着跳开。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过堂。
李归望着无字牌位感叹:
“我舅父一生忠心为国,他这辈子唯一做过有负朝廷的事,就是将我这个逆贼之子抚养长大。”
刘异安慰:“舅公做的对,狗屁朝廷,忠君哪有亲情重要。”
他跟李归一起磕头,并分别给裴度和姚娘上了三炷香。
当天晚上父子俩难得同榻而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异半夜把自己老子踹下去三回。
他倒是一宿好梦,大冤种老爹被他气得想揍人,巴掌都挨到儿子脸了,最终没舍得打下去。
第二天清晨,外面淅淅沥沥地开始落下雨滴。
李归顶着一双乌黑熊猫眼,站在屋檐下眺望刘异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回屋。
张勇将一件紫色氅衣披在李归肩上。
“主公,秋雨冰凉,当心受寒。”
李归没有回头,他紧了紧外衣道:“臭小子走时没带雨具。”
张勇问:“当时也未见阴天,需要我现在追上去吗?”
李归轻轻摇头:“不必了,年轻人总要经历些风雨。”
“少主公从未离开过你身边,你真放心让他去军中历练?”
李归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后下令:“再派些好手跟着,暗中保护,不能让他发现。”
“既然主公如此不放心,为何还要他北上?”
“孩子大了,总想去外面闯一闯,他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去军中历练也好,哪个膏粱子弟不是从鲜衣怒马过来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不顾舅父反对,执意在外游历三年。”
“属下不解,为何少主公会突然放弃科举?”
李归回头凄然一笑:“他怕我会屠了九合村。”
张勇疑惑:“主公要屠九合村?”
他整天跟着主公,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