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是真要拉拽司言,只是被司言阻止了。”皇帝点点头,转眸看向甄至年,“甄爱卿,你堂堂刑部尚书,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司言乃雍王未婚妻,朕未来儿媳,你们就敢当街拉拽,别说她只是划破了你儿子手下区区一个护卫的手掌,就是砍了他一只手,也不足为过。”
甄骏满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司言当街行凶,陛下就不问,只问他的罪?
甄夫人险些吓晕厥过去,安云公主也张了张嘴唇,不敢再说话。
辛蕤默默看着皇帝,这老皇帝明显偏心于司言啊!
“陛下,臣知罪。”甄至年跪伏在地上,态度诚恳,“臣回去定好好教导犬子,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安云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不该管这事儿。
她和甄夫人关系交好,也想着甄夫人既然上门找她,定也是得了甄至年同意。
加上今日甄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把她给触动了,因而决定帮甄家出头,没想到她平白闹了个笑话。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高位上皇帝突然冷冷开口:“养不教,父子过!刑部尚书甄至年教子无方,大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以示惩戒!甄至年今降为刑部侍郎,刑部尚书的位置,暂时空置。”
辛蕤满目震惊:“陛下,这官职变动,恐怕不妥……”
“就这样,谁也不许求情。”皇帝目光扫过众人,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谢陛下。”甄至年闭了闭眼,暗叹口气。
甄骏顿时就傻眼了,眼看着父亲被禁军拉下去,不由大哭道:“陛下,父亲年事已高,这事儿是我的过错,还请陛下让我受罚。”
甄骏直到这时候才明白,父亲为何让他好好待在家里,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住口!”甄至年怒喝一声,拱手对皇帝道,“臣甘愿受罚。”
他心里清楚,雍王身体变成如今这般,皇帝若是不打他一顿,难以出气。
甄夫人含泪看着夫君被禁军带下去,门外传来板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心疼得差点晕过去。
辛蕤想说什么,微微抬眸看了眼皇帝,终是没有开口。
贵妃昨日夜里,召见了当初去边关的特使贾仲淳等一干人问话,贵妃让他沉住气,说是这几日有大动作。
这司正轩嚣张不了多久了。
二十大板打完,甄至年背上已是鲜血淋漓,像甄至年这样的朝廷大员被打,在整个大宣历史上都是极为少见,甄夫人再也忍不住,当殿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心疼儿子,结果害了夫君。
甄骏也没想到,安云公主在陛下面前,竟然一点发言权也没有。
皇帝威严开口:“司爱卿和司言留下,其余人退下。”
众人跪拜,行礼,退了下去。
大殿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皇帝屏退内侍,只留古圆一人在内伺候。
皇帝目光看向司言:“小丫头,今日之事,你可知罪?”
司言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恭敬一礼:“臣女知罪。”
“你是何罪?”皇帝眯起眼睛问道。
“我是故意想收拾甄骏。”司言语言直白得让司正轩眉头一跳。
皇帝语气沉沉:“你为何想收拾他?”
司言直言不讳:“想替上京城的百姓出气,替雍王出气,替陛下出气。”
皇帝眸色一深:“替朕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