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
雨水已过,再不久便是二月份,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便是惊蛰。
她突然想起,正月里不能剪头,要在二月二这一天去剃发,每到这个时候,理发店便人满为患,说是什么鸿运当剃头。
看着两个孩子的短发,万宝妆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笑了笑,把这个东西抛之脑后,又想起一个东西—“春饼”。
一般这个时候家里都会用野菜做春饼吃,天气回暖,万宝妆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集市上倒也有不少赶着来卖野菜的人家,种类不多,她随便挑了些。
春饼不是用面饼卷起野菜一起吃,而是面粉和野菜碎混合在一起,然后摊在平底锅里,变成一个圆圆的饼。
万宝妆试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差不多的水与面粉的比例,又一点点盐粒慢慢加进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口感。
藜蒿根、荠菜叶、还有她不知道名字的野菜混在一起,摊在锅底,发出滋滋的味道,飘散出一股诱人的味道。
小宝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春饼,一边呼气一边咬下,在嘴里嘶哈嘶哈呼气,还不忘夸阿姐:“阿姐!这个饼,好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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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在一旁舀了碗稠米粥,也不忘点点头:“嗯!阿姐,真的很好吃!”
万宝妆哭笑不得,估计是之前水煮白菜吃多了,现在吃点油炸的东西,两人便夸得不行。
不过在这种万物复苏的时节,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该送小孩子去上学了。
她想起自己多年来的求学路,忍不住感慨,上学可是件辛苦的事,日夜兼程,苦读十余年。
万宝妆将自己的银两都翻了出来,一遍遍细细的数过去。昨日胡阿婆那边付了45两,衣服单出来需要35两,一套衣服有外披、里衣、裤、鞋、腰带等等。
因为皮子都是用的上好的牛皮,在本地可不能随意宰杀牛,应该是说整个禺朝都不能随意宰杀牛,牛是耕种的牲畜,本朝不擅长养牛,数量也较少,每一头牛都在官府有记载,只有当它老了或是发生了意外,才能上报给官府,官府会派人专门处理这牛。
阿婆在塞外那边,多得是草地喂养牛马,常年有亲人给她寄送这些个皮子,而她的儿子去当走商之后便更加了,家里的皮子还是较多的,这些皮子即使放在京城也是十分畅销的。
除了牛皮做的部分,还配有柔软的羔羊毛、狼牙、玛瑙等稀罕物件,35两真的是阿婆意思意思收下的,几乎没有赚她的钱。
至于零零散散的那些东西,阿婆大手一挥,半卖半送,说不值钱,让她再加个十两就好了。
除了这次大的花销,还有前几日在凌风家中的伙食费,算上之前家中的装修,过冬的储备,各种日常花销,已经零零散散花出去百两多。
手上还有74两655文。
她将手上的铜板一字排开,听着铜板清脆响亮的哗啦声,漫无目的地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她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长这么大好像从来没经历过只有两位数的存款的时候,而且手上还只有出项没有进款。
当然,刚来此地身无分文的时候不算在内。
这个存款吧,也不能说是困顿,但好像也称不上是什么富裕家庭。
读书可是一项长久的投资,在这里供养一个孩子读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后世,要让孩子读书、读好书、好读书,也是一件用一麻袋钱换一麻袋书的事情,这样下去没有进项是不行的。
珍珠不想再当了,有的时候当东西会变成一种惰性,只要没钱就摸索一下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当卖。而且这么好看的珍珠,还是很舍不得都卖掉的,这可是自己从千年后带过来的纪念品,还是留着给自己玩吧,不到必要时刻还是别拿出来了,或者以后也可能是自己家里的传家宝呢。
算了算了,别想了,先去买笔墨吧。就算现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手上没有记录的纸笔物件,过一会忘记了会更加懊恼。
她收拾好东西,招呼了楼下两个小孩:“两位小朋友,我们要出门买东西啦。”
“还要买什么呀?”
“礼物不是买好了吗?”
万宝妆故作神秘一笑:“还有一些家里没有的东西,这次却也要一并买上啦!”
两个小孩困惑地相互看一眼。
家里还缺什么东西吗?
“还不快跟上。”